他的諾言一定價值千金,不然不會讓你這麼死心塌地.....路明非在心裡感嘆。黑天鵝港事件都多少年過去了,這個俄羅斯美少女,依舊死心塌地地追逐著零號的影子,像是一條追逐主人的忠犬。

所以該怎麼處置這個忠犬美少女呢......路明非一陣頭疼。

他自己是零號,路鳴澤也是零號,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俄羅斯少女......居然算是他以前的私臣。

“你還能聯絡上路鳴澤麼?”路明非問。

“不能。”零的回答簡單幹脆。“你應該知道,你摧毀了他的精神體。”

這倒是實話......路明非聳了聳肩:“那你連老闆都聯絡不上了,你打算怎麼做?”

“離開這所學院。”零說,語氣依舊沒有一絲起伏。

“離開,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零垂下眼簾。路明非的這個問題,她確實不知道答案。

也許只能和酒德麻衣和薯片會合,然後找個機會,回到暴雪肆虐的西伯利亞?

可是回到西伯利亞又能做什麼呢?沒有老闆的幫助,她甚至很難單獨進入那個尼伯龍根。就算她能單槍匹馬殺入尼伯龍根,也沒有用。那裡面的看守者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她根本無力對抗看守路鳴澤的那支軍隊。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一個人殺退了所有看守,來到路鳴澤面前,又能怎樣?

“我知道你的目的了。”路明非聳了聳肩,“在你們原本的計劃裡,你是要幫助路鳴澤和我融合,最終變回零號,是麼?”

他緩緩說出這個陰謀,面色平靜得像是在描述一件小事。他已經經歷過太多的驚濤駭浪,所以,這次他很是平靜,好像這個陳述與自己完全無關。

面對平淡的路明非,零沉默了片刻,最終只能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你效忠的並不是路鳴澤。”路明非稍稍後靠,靠在牆上看著面若冰山的女孩。“和你簽下那個契約的,始終是我們分裂前的零號,而不是分裂後的路鳴澤。”

“.....是。”零和路明非對視,“對我做出承諾的那個人,不是你,也不是老闆,而是揹著我在莫斯科的鐵路上,行走幾天幾夜的零號。”

提及零號的時候,女孩的話明顯變多了。她的表情始終冷冰冰的,連路明非都無法逼迫她多說一句話。

可是零號明顯是她的軟肋,提及零號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話變長了許多。

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我當年分裂之前真是個撩人的情聖啊......路明非嘆了口氣,心裡習慣性地吐了口爛槽。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實。”路明非說。

零不說話了,她緊緊盯著路明非。

“想讓你的零號重回世界,除了讓路鳴澤來找上我,也可以是我去找路鳴澤。”路明非十指交叉,這一刻,他比路鳴澤更像真正的魔鬼。“來做個交易吧,姑娘。”

“交易.....?”

“幫我找到路鳴澤,其他的不需要你來做。”路明非嘴角微微翹起,露出魔鬼式的微笑。“那個殘忍的博士,虐待零號,險些害死你們的赫爾佐格博士,一定讓你難以忘懷吧?我們一起去找他,然後......你會對他做什麼呢?什麼都可以做,他是一切不幸的源頭,對不對?”

他揚起左手,在那一瞬間,酷烈猙獰的憤怒一閃而過。剎那之間,零彷彿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個寒夜。她在煙囪上小心翼翼地捧著白色的鐵盒,面前只有零號深邃的眼神,以及1991年酷寒的冰冷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