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卡塞爾學院校區外,某個小房間內。

“已經審閱過了,和帕西閣下的情報完全吻合。”道朗·加圖索將列印好的紙質資料放在桌上。桌邊,三位加圖索家族的軍團執行官坐在一起。

“這個路明非,真是個頂級廢物啊。”索菲婭看完資料,發出充滿不屑的冷笑,“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活得如此悲慘,卻又如此懦弱?S級血統安插在他身上,真是老天無眼。”

“確實廢物。”道朗嗤笑一聲,“但不要看輕他的血統。你們注意到論壇新聞了嗎?這個路明非,不僅輕易戰勝了少爺,甚至能硬吃弗裡嘉子彈。他的血統.......說不定比校長閣下還高。”

“徒有S級血統的懦夫罷了。”索菲婭不再去看那份資料,“說吧,怎麼處理?”

她毫不擔心拿不下這個S級。執行官可是精銳中的精銳,三個執行官還拿不下一個大一新生,那他們三個也不用混了。

索菲婭對自己的言靈很有信心。無論她還是道朗,都掌握著令敵人無法閃避的言靈。

雖然還不知道路明非的言靈,但如果那個路明非想一對三,他的言靈得是昂熱級別的才行。

“能確保昂熱不插手麼?”道朗壓低了聲音。他們都知道,希爾伯特·讓·昂熱是這場行動最大的阻礙。

“不會。我已經拿到了昂熱的日程安排。明後兩天,他都會待在冰窖裡,和副校長一起主持實驗。”索菲婭淡淡說道。

道朗點了點頭,沒人會質疑索菲婭·加圖索的情報準確性。昂熱固然是校董,可是比起情報滲透,沒人能比得上加圖索家這位第五軍團長。

不過他還是有點疑惑,家族這邊可是三位執行官,昂熱居然毫無反應?

在他的預估裡,就算昂熱不派執行部的人警戒,至少也應該出面詢問一下才對。可是,他已經以反偵查手段搜尋過了,執行部確實沒有動作,好像對他們的到來沒有一點戒備。

既然昂熱按兵不動,那可能的解釋就只有兩個了。

要麼,他對學院的安保很有信心。事實上確實如此,諾瑪的安保系統對一切普通人都是無解的,副校長的“戒律”則能鎮壓一切混血種的能力。諾瑪與戒律的組合,確實讓卡塞爾變成了固若金湯的堡壘。

要麼,昂熱還藏了其他底牌,準備佈置一個陷阱,引誘他們踏進去。

思索了一會,道朗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首先弗羅斯特授予了他們校董級黑卡,這一點,昂熱不太可能發現。就算昂熱真的佈置了陷阱,他們也有同等級的校董許可權,昂熱不太可能瞞得過他們。

其次,執行官踐行的,可是加圖索家的意志。昂熱怎麼敢佈置陷阱來針對執行官?

這無異於背叛校董!

當道朗陷入思索的時候,斯蒂拉輕輕地取過了那份資料,開始慢慢翻閱路明非的一生。

她修長的手指拂過一頁又一頁,那個衰小孩經歷的一生,如電影般在她面前放映。那個衰小孩,本是無數凡人中的一個,抱著小小的喜樂,在生活的苦海里沉浮。

連他的愛恨,都是那麼的渺小卑微。

斯蒂拉發出無聲的感慨。這個卑微的孩子,竟連父母的陪伴都不曾得到。在命運的苦海里,這個男孩沉浮了十八年整,直到卡塞爾學院丟擲橄欖枝,他卑微的生活才迎來了轉機.......他終於成為了被寄予厚望的人,脫離了卑微的過去。

然而他的美夢,剛剛開始就要被掐滅。只因為......他的血統威脅到了少爺的地位。

斯蒂拉放下那份資料,握住胸口的銀十字架,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出一筆錢,就能讓路明非免於災厄,她真願意撥一筆錢來拯救這個少年。

然而,代理家主弗羅斯特的意志,不是她一位新晉執行官就能改變的。

她畢竟是第九軍團的負責人,在索菲婭和道朗前輩的命令下,她的實力,根本不夠翻起浪花。

斯蒂拉凝視著母親留下的銀十字架,默默無言。

如果只是什麼都不做,靜靜地放任這一切發生,她又與兇手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