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楚子航狠狠地抬頭,即使體力耗盡,他的黃金瞳依舊暴烈燃燒。

“這柄刀對你而言,似乎有很特殊的意義。”路明非指著村雨。

“不錯。”

“冒昧問問,是有什麼故事嗎?”面對劇烈喘息的楚子航,路明非直接坐了下來,表示自己不會繼續攻擊。

“這......”楚子航似乎沒料到路明非會選擇收手,明明是路明非佔據優勢,只要再打幾拳自己就會被當場帶走。楚子航也不敢在學校裡啟動二度暴血,那會驚動教授。

這喇叭怪人還講武德的麼?

“如果真的很不想說,權當我沒問。”路明非坐著說,“抱歉,原諒我的唐突。”

“沒什麼。”心中掙扎了一會,楚子航的語氣軟了下來。路明非發現,這位獅心會長,此刻竟在眼底流出一絲苦澀:“說出來也無妨.......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父親的.....遺物?”路明非緩緩咀嚼著這五個字的含義,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很遺憾聽到這個,抱歉,我想是我不該問。”路明非說。

“沒什麼的。”楚子航搖了搖頭,“這都不是什麼秘密,我的學生檔案裡都寫明瞭。大家都知道這些事。我的父親在某個雨夜死了,他留下的唯一遺物就是這把刀。”

“原來如此......”路明非發出一聲長嘆,“可既然這樣,為什麼你要把它作為賭注呢?如果是我,我會把這柄刀收藏起來,精心保養,永不使用。”

“沒辦法的事。”楚子航露出一絲自嘲的笑,他那暴君般的氣場,此刻迅速黯淡下去:“凱撒實在太有錢了,能直接把兩千多萬的車拿來打賭。我家並不窮,可是和凱撒比起來,我家就像乞丐一樣。”

“所以你只能賭上你這把刀?”

“是的。”楚子航臉上自嘲之意更甚,“我是獅心會的會長啊,如果不拿出對等的賭注,獅心會的大家會怎麼看我?於是我只好賭上我這把刀。父親的刀是強大的鍊金刀具,這也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賭注。”

“不怕輸給凱撒麼?”

“誰又能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呢?實際上還是很怕自己會輸。但是輸給凱撒,我也不覺得丟人。”楚子航坦蕩蕩地承認,“但我們都沒料到你的出現。凱撒本來是我唯一的對手,可是你突然出現了,比我和凱撒都還要強。”

楚子航輕輕長嘆,疲憊的感覺滲了出來,像流水一樣遍佈全身。嘆息之間,他的強化狀態快速褪去了:“我承認,我已經幾乎用上一切手段了,可我依然無法戰勝你。”暴君的氣場極速崩潰,楚子航又變回了那個儒雅的獅心會長。“我輸了。”

路明非點了點頭,伸手拾起了價值連城的村雨。

“雖然那是我的賭注。”楚子航突然高聲說道,“但,請你好好照顧這柄刀.....可以麼?”

最終還是失去那把刀了,就像那個雨夜他失去了被稱作“爸爸”的男人。

原來這麼多年後我依舊什麼也做不到......?楚子航抬頭望天,讓人無法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不。”路明非走到楚子航面前,雙手託著村雨,交還給楚子航。“我想,這柄刀還是由你持有更好一些。”

“你這是?”楚子航一愣,“我認輸了。你說得對,願賭就要服輸。”

“你可以換一個賭注啊。”面對認輸的楚子航,路明非只是笑笑,“想不出來麼?那你就欠我一個人情。到時候別怪我漫天要價哦。”

楚子航一怔,片刻之後他的表情融化了些許:“謝謝。”

“走吧,要不要我扶你?”路明非一把攙起楚子航,“你可是獅心會的會長,這副頹廢的樣子,可不能被小弟們看到啊!”

楚子航露出少見的笑,接過了路明非遞來的村雨。他拄著刀同路明非一起向外走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陽光細碎的樹林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