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祖祖輩輩(第2/2頁)

今年因為人口銳減，糧食需求量不大，光靠城中農田就能自足。秦毅本以為村民們不需要出城種地了。

之前給他們安排的公營司旗下產業的差事，可都是長期的。

就是打算讓村民們一直待在城裡，逐漸消除“城外下等人”的身份。

沒想到一道命令從玄乙宗直達城主府。

城外五村的農田，必須照常春耕！

本來在秦毅的努力下，每年獸潮時，村民交糧入城的規矩已經取消了。

但這也不行，仍舊要耕作收糧，多餘的糧食由農糧司統一收購。

秦毅不解，找新任的城主詢問，可城主也只是奉命行事，得去問玄乙宗。

掌門依舊閉關，長老關塵代管宗門事務，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秦毅走動關係，終於找到了傳達這項命令的關塵弟子，內務堂的執事馮音婉。

這位女執事看著三四十歲的年紀，風姿綽約，對秦毅這個真傳弟子的態度卻一般，甚至有點冷淡。

其實也能理解，霍晉一是關塵的徒弟，他的“真正死因”關塵肯定知道——是與秦毅發生矛盾，跟蹤其進了樹林，被孟家餘孽所殺。

雖然是咎由自取，算不到秦毅頭上，但畢竟與其有關。

關塵的其他弟子自然也不會給秦毅好臉色看。

“馮師姐。”秦毅笑著打了個招呼，詢問春耕之事。

馮音婉秀眉微挑，“宗門自有計劃，你身為弟子，專心修煉就是，打聽這個作什麼？”

秦毅道：“城中人口銳減，百業待興，糧食需求卻不大。

五村村民都在城中工作，遠比出城耕田更有意義。

如今他們已在城中安居樂業，突然又要出城，又怎會情願？

我亦出自大石村，知道村民的難處。如此強行命令，春耕的效果恐怕不佳。總之，對孟城未必是好事呀。”

秦毅如今是真傳弟子，地位與築基執事等同，倒也不用客氣，暢所欲言。

馮音婉搖頭道：“發乎上，得乎中，守百里而得五十里。你還年輕，當然不知其中緣由。”

“師姐請講。”

“如果放棄春耕，城外村落廢棄，那孟城的勢力範圍就僅限於城牆之內了。

屆時城牆之外，妖獸橫行，是管還是不管？

如果年年不管，年年只守城，城中百姓見識不到妖獸的禍害，又怎能保持憂患之心？

玄乙宗弟子，多出於百姓家庭，他們小時就無憂患意識，長大後又怎麼肯拼命除妖？”

“我明白了。”秦毅哼了一聲，“你們是把城外村落當成緩衝區，用村民的悲慘生活來警醒城中百姓！”

“隨便你怎麼理解吧。”馮音婉繼續埋頭處理公務。

“城裡二十多萬人，為什麼偏偏得是他們出城呢？”秦毅不依不饒地問道。

馮音婉不解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好一個‘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秦毅忍不住冷笑起來，“這就能決定他們的命運？我還不信邪了。”

“如果他們能成為你這樣的修真者，自然能改變命運。”馮音婉不以為然。

“好了，我忙完這些事還要修煉。你就算鬧到關長老那裡，也不會影響春耕的。”

馮音婉揮了揮手，開始趕人。

“要真想改變這些，等你當上玄乙宗掌門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