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驚枝是打算把人送到租的房子的。

水中映著星光與燭火光芒,拱橋上時不時有人經過。

這是江南。

是沅州。

是繁華,是縱情笙歌。

耳邊是不知哪家館子傳來的絲竹聲,還帶著些叫不出名字,聲音很好聽的樂器聲。

“今天晚上的湖水比昨天冷一些,”鹿驚枝說,“昨天應鵲身上滿是血,去湖水中洗刷乾淨自己,傷了風,如果水這麼冷,那不止高燒到四十度。”

後面聲音逐漸壓低。

江心嶼擔憂道,“應姑娘受傷了嗎?”

“沒,就是別人的血……”

“那就好,如果任務過程因風寒入體引發噴嚏被人察覺,那就不妙了。”江心嶼說,“沒受傷就好,逗我否則我會擔憂的。”

“不用擔心,她全身而退,而且風寒也痊癒,她還說熬的藥太苦……”鹿驚枝頓住,倏地,臉色難看起來,眼神銳氣如刀鋒,“你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江心嶼腳步越來越慢,站在拱橋之上,扶著欄杆,衣襬被風揚起,髮絲輕微遮擋住眼眸,她注視著河水中,輕聲說,“今天我依舊交給她一個任務。”

在鹿驚枝越來越沉的眼神下,她應激似的呼吸急促,卻強迫自己鬆弛下來,她說,“那是個很棒的小姑娘,任務完成的很好。”

身後一陣風吹過。

小姑娘身上是沾染的花叢中濃郁的香氣。

它是毒。

她卻是解藥。

腳步聲輕的近乎於無,江心嶼知道背後無人了。

她不想去看。

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

腳尖輕點水面,她沒有如同來的時候那般繞路。而是用最方便快捷的方法抄近路回去。

江心嶼望著身影,直到她被深藍色裹挾,再也看不到。

她垂眸,“像是鳥兒在飛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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