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她正站在一桌人旁邊,輕微踮著腳尖看著激動到滿臉熱汗的人們激情吶喊。

她的聲音不大。

在嘶吼聲中連漣漪都激不起。

然而,話音剛落,身旁便傳振聾發聵的笑聲。

鹿驚枝仰頭。

是的。

她去看那漢子的時候得仰著頭,下巴幾乎要朝天才能看清楚那人的臉。

“哪家的小丫頭揹著爹孃跑出來找樂子了?”大漢笑的時候,鹿驚枝感覺地面彷彿都在震顫,他的笑不是從喉嚨發出來的,而是從丹田而出,“這麼點膽子也敢跑進賭坊。”

鹿驚枝目測了一下,這人得有兩米左右。

她這個子在這裡是不夠看的。

不僅個子不夠看,身材——這人的大腿都要比她腰粗了。

見鹿驚枝往後連著退了好幾步,原本沒有看這邊卻被漢子的聲音吸引來的賭桌上的人們開始調笑他,“就兩個小姑娘,青哥,你知道人家膽子小還這般嚇唬人。”

鹿驚枝停止後退,抬起指尖揉了一下脖頸,“我覺得,我應該不是個膽小的人。”

她聲音如雨珠墜落,掃清了周遭渾濁。

聽著他的話,被稱作青哥的漢子又大笑兩聲,“聽到沒,她說她膽子不小,那你後退什麼?”

後邊這句話問的是鹿驚枝。

因著退出了一段距離,她可以不用仰頭仰到天上便能看清楚漢子的臉。

她鹿驚枝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動作讓她被小瞧了,當即樂了,抬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只是不想仰視你罷了,脖子會很酸,不要因此給我扣上膽小的帽子誒!”

說實話,青無涯也就五歲前見到過看到他不哭鼻子的小姑娘。

再往後,誰看他一眼誰不得眼中憋兩汪眼淚。

乍一見到這麼淡然的小姑娘,覺得很是新奇,不免想和她多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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