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我弟弟往溪水裡拽,何嘗不是在欺負他!你們還掐了他手腕兒,上次,還扯壞了他衣領,怎麼,在你們眼中,把人摁倒在水裡起不來了,無法呼吸了,變成一具屍體了,這才叫欺負嗎?”

“隨你怎麼說。”肚子忽然傳來飢餓警告,鹿驚枝力氣瞬間消失了三分,她挺直的脊背彷彿都彎了下來,“你覺得是就是吧,如果下次再看到你欺負我小弟,我會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先禮後兵。

禮也禮了。

現在單看對面講不講理了。

鹿驚枝妥妥一個破罐子破摔心態。

轉身就進了屋子。

姜檀月扶額。

把幾人攔住。

剛剛透露的資訊被整合後,事情的原委已經清晰。

上次姜梧念從山上被撿回來,也是因為被欺負了。

即便是面對四人的胡攪蠻纏,哦不,三人,郭家彷彿是來渾水摸魚的,姜檀月也不會退讓。

雖然,退一步海闊天空,柔弱堅強人設不能崩,但是家人不可被欺負。

至少,不能明裡暗裡都吃虧的被欺負。

“孩子雖小,但也應該對生命抱著虔誠的態度,下手沒輕沒重的,沾上點人命官司,對誰都不好。”

原本鹿驚枝一句話說的已經很重了,姜檀月這扣下來的黑鍋瞬間把人砸蒙了。

“啥,啥人命官司!這說的可嚴重了!”

一下子牽扯到了百姓們涉及不到的知識面。

她們肉眼可見的慌張了。

一看自家孩子,比她們還慌張,甚至還扯著嗓子喊冤,“我們只是和姜梧念玩鬧!想把她拉進水裡玩兒!”

“玩什麼?玩命?”

四個孩子驚恐萬狀,姜檀月乘勝追擊,“牢獄之災,距離你們只有一步之遙。”

首先回神的是趙嬸子,啪的一巴掌蓋在趙小冬的腦瓜頂,“好啊,你還敢撒謊了,還敢說是人家欺負你!老孃以為是你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原來你不僅打不過小姑娘,還想淹死人家姜梧念!!”

她教育小兒子去哪裡都不要受欺負,但沒教育過他下手要人命!

趙小冬懵圈。

咋,咋就成了要人命了?!

魯大娘當過人家丫鬟,對律法什麼的瞭解了皮毛。

雖說大戶人家裡,主子們打死人就打死了,但是也聽說過,有人打的是沒有簽訂賣身契的下人,這可不行,是要吃官司的。

她雖然沒有揍魯豐收,但是眼刀子夠魯豐收快把魯豐收的臉皮子刮下來了。

划水摸魚的郭家父子面面相覷,郭二伯戳了戳郭勇銳的頭,“不管你娘怎麼攔著,麥收後我也得把你送去學堂讀書,不說當個讀書人,起碼你得當個人。”

姜檀月側目而視。

一個大男人在幾個女人中,很是顯眼,加上他率先開口道歉,順便把郭勇銳推出來讓他道歉,這讓姜檀月刮目相看。

“我就不喊小弟出來了,他膽子小,害怕。郭勇銳的道歉,我會轉告的。”

趙嬸子快言快語,“男孩子膽子那麼小,以後要吃虧的!”

“沒關係,我妹妹膽子大,會護著小弟。”

趙嬸子被將了一軍,面上不好看,但是想起自家兒子扯著人家衣服往溪水裡拽的場景——靠水的地界,河裡湖裡溪裡,哪年不死個人。

背上人命,兒子這輩子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