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3頁)
章節報錯
他恨極了她不肯妥協,如何威脅利誘,都不願搬回首都星,相隔萬里,令他飽嘗相思之苦,痛不欲生。只一想到她玉軟花柔的絕美身子,鬢雲亂灑,含淚倚榻承歡的動人情態,再大的心火便又都煙消雲散了。
方瑾儒收回通紅的手掌,旋身坐下,一絲不紊地整理因二人糾纏而略凌亂的衣物,玉指微動,美曼如靜女翩躚。
萊昂著迷不已地看著她,心底那股喜愛之情綿綿不絕地滿溢位來,這樣強烈鮮活的感情讓他一雙陰鬱的眼睛閃耀出灼人的光輝。他心愛的女子無論處於何種狼狽的境地,總是保持著她獨有的優雅從容,彷彿世間上沒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夠擾亂她的神,打動她的心。可既然是人,怎麼可能沒有絲毫弱點?方瑾儒的弱點是什麼?這個塵世間還有什麼可以牽動她——維楨?今日方瑾儒的反應確實不同尋常,然而足夠嗎?畢竟當初維楨才六歲,被自己帶到首都星伊利丹。這麼小的孩子,首次離家,長達六年,方瑾儒期間竟連一聲都沒有主動問起。更別提凱蘭了,簡直就是視之如無物。
這世間真的有人或物可以鉗制她,令她就範,乖乖回到自己身邊嗎?
他自僕從手中接過溼毛巾,半跪下來捧起方瑾儒紅腫的小手替她敷上。方瑾儒體弱,萊昂不敢用冰,只吩咐僕人用涼水湃了。
萊昂離開後,方瑾儒闔目沉思。
夜色漸漸深沉,黑暗洶湧而入,將室內的燈光衝得薄弱不堪,靜極中似有種長河東流不能回頭的嗚咽如訴。一襲冷風從窗欞的縫隙中穿梭而進,扣動低垂的簾幕,外面花樹顫顫搖曳,發出潮水般的聲音,斑駁的痕跡淡淡的映在窗紗上,似是鬼魅欲伸未伸的指爪。須臾過後,一室空寂,四野闃然。
方瑾儒慢慢睜開雙眼,她全身上下無處不美,雙眼生得最妙,弧度悠長纖巧,清若山泉,睫毛微微一扇,便蕩起了暗暗水波,漸漸又凝作了縷縷的明漪,看一眼維楨八歲時的照片,明眸中彷彿有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片刻之後,那絲笑意漸漸湮滅,清明的瞳仁變得暗淡下來。她低嘆一聲:“千慮一失啊,還是沉不住氣。楨楨,這一生,我再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對不起,母親需要你……”
……
韓弗理被人喊去打牌。
蔣晗熙搖搖擺擺地踱過來,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著沈飛,直到把他瞧得渾身不自在。
沈飛問出了方瑾儒對萊昂.垌文迪許說的同一句話:“你他孃的想做什麼?”
蔣晗熙自然沒有與他調情的心思,只挑眉譏笑道:“喲,瞧這一身悶騷的打扮,果然是脫胎換骨,神清氣爽。這陣子跟維楨過二人世界都樂不思蜀了吧?叫你出來喝個酒都得三請四請,好不容易鬆口還姍姍來遲,就這點出息,至於麼你?”
沈飛沒有聽出他話裡幾乎沖天而起的酸氣,事實上當蔣晗熙提到維楨時,他已經有點神不守舍了,低啞的聲音帶著沉醉和饜足:“楨楨亂點的襯衣,她挑我就穿唄。你都不知道,這陣子小丫頭真是,真是……”只是滿足過後,難免略微惆悵地一嘆,“晗熙,楨楨這孩子心腸冷的呀……”
維楨這段日子裡出奇的乖巧聽話。
維楨倒不是心虛愧疚。心虛什麼呢?她既不愛沈飛,也不愛蔣晗熙,完全談不上移情別戀。她待二人確實有別於其他男人——依戀,依賴,信任,敬怯外加一點見色起意。對於完全還是小孩子心性的維楨來說,這樣的感情已是她能付出的全部了,某種意義上來說,快夠得上她對自己父親的感情。
何況沈飛和蔣晗熙救了她,沈飛更是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這比任何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更能震撼她。維楨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去搭救沈飛和蔣晗熙一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又有點過了。按照她從小到大的經驗,身旁無論男女老幼,似乎都極其執著於她的順從和聽話,那她就聽話好了,叫沈飛和蔣晗熙稱心如意,也算報答了他倆的恩情——沈飛和蔣晗熙確實已將維楨的性情和弱點琢磨得一清二楚,挾恩圖報對維楨是最有效的。這也是為什麼二人寧可許出一個嫡傳大弟子的身份,也不允許伊麗亞利.費爾南多透露他救了維楨的實情。
沈飛對維楨的小心思不大在意,於她的逆來順受卻是愛之若狂。他原本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人品更沒有下限。尤其是經過維楨這次生死一線的事,他算是看淡了,愛不愛的已經不敢再計較,只要維楨全須全尾地留在他身邊,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所以哪裡在意維楨是真心愛他還是存了別的什麼意思?況且她居然真的肯聽話,對自己言聽計從,於當下的他來說更是意外之喜。終究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什麼深情厚誼培養不出來?
維楨就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孩子,大人對待小孩子,除了讓她聽教聽話,基本就別無所求了。
搬進公寓的第一天晚上沈飛就按捺不住,拉了維楨的小手哄她:“楨楨,乖寶貝兒,咱們晚上睡一床上行不行呀?老公真的什麼都不會做,就抱著你,疼疼你。”
他委實是真心話。正如維楨差點喪命那日他所承諾的,會讓維楨順心如意,以後不再逼她。他已經妥協了,待維楨畢業,兩人正式締結婚姻協議之後才與維楨發生關係。況且就算是之前,他其實也不忍心對維楨下狠手,就像蔣晗熙打趣他的話:維楨一掉眼淚,他都恨不能跪下來給她端盂壺才罷。
維楨點點頭;“我都聽沈飛的。”
沈飛差點以為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掏了掏耳朵,把剛才的話一字不變又問了一遍。
維楨詫異地歪了歪小腦袋,不過她是個純良孩子,又乖乖答了一遍:“好啊,我聽沈飛的話。”
沈飛仍然回不過神,腦子放空地把維楨抱到床上,伸手去解維楨上衣的扣子,手略有點不穩,心臟急速地跳動著。
維楨乖乖地坐在床沿,任憑沈飛作為,被抬起臀部,脫下內褲時嚇得啜泣了一聲,隨即忍住了,還抿唇對沈飛虛弱地笑了一笑,一雙含淚的大眼睛如同被獵人驅趕到圍欄裡的幼鹿,有種任人宰割的溫馴。
沈飛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維楨的臉,她的每一點心理變化都逃不過沈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