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蔣晗熙提供的軍備價廉物美,且近年來蟲族多次進犯,獸人又在境內死灰復燃,清理多次未果,聯邦軍隊死傷無數,損失慘重,因而軍資極其吃緊,長此以往,倒叫沈蔣二人將軍備物資供應這塊兵家必爭之地牢牢把控在手裡。

兩人話題又回到維楨身上。

蔣晗熙似是不經意道:“你不方便露面,免得把楨楨牽連上。若是被推到風口浪尖,她將來嫁進沈家就波折重重了。”

沈飛對這句話沒有什麼特別反應,隨意點了點頭。

蔣晗熙不禁鬆了口氣,沈飛對維楨委實是真心真意,就這樣吧。但凡維楨對自己有一點意思,或是沈飛將她看得輕些,他也許會勉力試一試,如今何苦枉作小人。他暗歎一聲,暫且就這樣吧,往後,往後的事往後再作計較。儘管已下了決定,染盡煙華的臉上到底流露出繁囂過後的落落寡歡。

“哦,忘了告訴你,費爾南多家的小狼崽今天救了維楨。”

蔣晗熙微愕,“伊麗亞利.費爾南多?怎麼說?”

沈飛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

蔣晗熙臉色陰晴不定,“你收了他吧。資質也還瞧得過去,不算辱沒了你。”

沈飛笑,“還用得著你提醒,回安多利亞星區之後再把名分定下來吧。”

蔣晗熙頷首。沈氏未來掌權人的正式師徒名分,再大的恩情也報了。

他與沈飛的情分非同尋常,且沈飛驚才絕世,乃一代梟雄,他容得下沈飛卻容不下旁人。伊麗亞利.費爾南多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向他的小女孩兒挾恩圖報?

倆人一時無言。

沈飛的手下汗流浹背地跑過來,“二少,童小姐醒來一直哭著要找您。”因為沈司令的緣故,為了避諱,手下的兵在外面都尊稱沈飛一聲“二少”。

沈飛一聽臉色就變了,把菸頭一撂旋風般往裡衝。蔣晗熙蹙了眉跟上去。手下抹了一把汗,打死他也不敢告訴長官童小姐開始不過是鬧著要找人,他們幾個著急衝進去,把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嚇得啼哭起來,連針頭也不讓醫生拔了。

沈飛見到房門口密密麻麻站了幾十個人,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她害怕生人,你們他孃的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哪兒涼快滾哪去!”他今天受的刺激太大,脾氣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行了,你好歹收斂一下。滿臉橫肉,楨楨看見了更害怕。”蔣晗熙低聲勸道。

沈飛訕笑一聲,拍了拍臉頰跨進套房裡。維楨正抱膝縮在床頭低泣。護士長捏著一團棉球坐在床沿,一面低聲勸著一面伸手過去想做什麼。維楨打著手不讓她碰,她兩隻小手比那團棉球大不了多少,軟乎乎虛弱無力,護士長卻不敢過分勉強。

聽到有人進來維楨渾身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一瞧是沈飛,淚光閃爍的雙眼霎時明亮起來。

“沈飛,沈飛!”站起來搖搖晃晃跑到床邊。她身形嬌小,最小碼的病號服穿在身上仍是鬆鬆垮垮的,又著急下床,腳掌一個不慎踩在褲腿上,整個人如倒栽蔥一般往地上摔去。

蔣晗熙眼皮猛跳,沈飛嚇得心驚肉戰,大步過去一把將人拎進懷裡,一面使勁親她一面柔聲斥道:“小祖宗,你不能小心點?你老公要活活被嚇掉半條命。”

維楨如今見到沈飛就能安心,搬著他的脖子又哭又笑:“沈飛,你去哪裡了?我害怕,你怎麼不早點回來陪我?”

她嬌音嫋嫋,滿臉依戀的旖旎情態,像只矜貴的小波斯貓般柔順地縮在自己懷內,沈飛從來沒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喜得心癢難耐,恨不得把她一點一點嚼碎了嚥到肚子裡才好,嘴裡一味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再也不離開你半步了,別害怕,小心肝兒。”他親吻得太急切,最後幾個字含混不清帶了點浮靡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