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

“你說開元真武學府的老師都這麼厲害嗎?”

“……”

……

伴隨著梅七白一路上不間斷的“十萬個為什麼”,姚山長一行一路從東灘朝著人煙稀少、海風凌冽、溶洞成群的北灘而去。

實在是難以想象,同在白澤島上,東灘和北灘的氣象環境竟然相差如此之大,前者是炎炎夏日徐徐海風的避暑聖地,後者卻成了驚濤拍岸寸草不生風聲如同鬼哭狼嚎的荒涼之地。

隊伍之中,也只有一頭一尾的姚山長和十八·公能走得泰然自若,小朋友們,上被不定向的海風颳得東倒西歪,下還要應付忽高忽低、崎嶇顛簸的礁石路面,越是往北,行進越發的艱難。

一通煎熬下來,姚山長終於領著大夥在一個巨大的黑礁石溶洞前站住了腳,只不過更煎熬的還在後頭,因為礁石群雖然擋住了部分海風的侵襲,可從洞裡傳出來的異味著實能把人掀個跟頭。

這是一股少說20年都沒有打掃過一次的公廁自帶的將人勸退的味道,尿騷混合著屎臭,又經過悶熱不透風的環境那麼一發酵,如此的銷魂,“茲兒”一下就令人上了頭。

小朋友們有一個算一個恨不得將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眼統統堵上來抵禦這份“生化襲擊”,可令他們驚異的是,姚山長和十八·公就跟得了重感冒似的,居然對這種味道全然無感的樣子。

姚山長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孩子們的狼狽,指了指洞口:“趕緊的,進吧!”

原本走在最前頭的馬龍和王虎已經退到了後頭,王虎高聲道:“我們不尿急,不用上廁所。”

姚山長壓根懶得理他們,一副愛跟不跟的樣子,自顧自的進了山洞。倒是十八·公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忍一忍就過去了。”

第一個壓制住牴觸情緒的是一名哪怕放在一眾童星中也無比出挑的雙馬尾小姑娘,盧珘記得她叫閆海潮,就連自詡豪門出身的邢濤也時不時的會多關注她兩眼。有了閆海潮的帶頭,後續大傢伙也都鼓足了勇氣,矇頭朝洞口一頭紮了進去。

其妙的是,原以為這種味道,越往裡去便會越讓人難以接受,可不想直衝過十幾二十米的隧道之後,隨著空間的豁然開朗,空氣突然為之一淨。過了隧道之後是一處約有四五十平的石室,挑高平均可達六七米,明顯靠海的那一面是一堵尚算平滑的礁石牆,頂端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後天腐蝕的,開了不少透氣孔,時不時就有海風夾雜著鹹溼的海水,如同下雨般淅淅瀝瀝的透進山洞,在中心的低窪處逐漸積攢了也就一二平的小水窪。

才擺脫了令人頭昏腦漲的洞口氣味,又落入對小水窪的恐懼中,因為按照道理說,這片水窪本應該只是海水而已,卻呈現出屎黃色的泥漿沉積物上漂浮著一層尿黃色的渾濁液體的效果。而姚山長已經一指頭指到了盧珘的身上:“你,給我站進去。”

盧珘看了看自己腳上的白球鞋和格子襪,不敢置信的反問道:“是讓我站到這灘,呃,這灘裡頭去?”

姚山長很確定的重複:“沒錯,記得在裡頭站穩點,踩住了別亂動。”

在眾人或是同情,或是擔憂,或是嘲笑,或是幸災樂禍的氛圍中,盧珘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用鞋尖觸了觸水面,發現並沒有噁心扒拉的殘留,也沒感受到鞋子裡有滑溜溜溼·濡濡的觸感,這才一咬牙一狠心的站到了小水窪的正中間。

邢濤一夥人齊齊露出一副噁心欲嘔的表情,可從盧珘的視角看下去,這會兒水窪裡已經全不是之前的那副模樣。只見上層尿黃色的液體忽然如老式洗衣機一般的飛速旋轉了起來,帶動著屎黃色的沉積物跟著輪轉,強大的離心力清除了直徑半米範圍內除了盧珘的一雙腳之外的一切汙穢,露出了剛巧被她踩在腳下的一塊滿是鬼畫符的黃金板來。

當然其餘小朋友壓根看不到這般場面,邢濤更是又嫌棄又幸災樂禍的進行了好一通的嘲笑。

要是能共享姚山長和十八·公的視野,就能清楚的看見盧珘腳下的黃金板忽然被點亮了一瞬,隨即正對面的礁石牆上猛地一陣扭曲,先是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洞,隨著旋渦逐漸盪開,洞口越來越大,片刻之後,在眾人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條高三米,寬兩米的幽深拱頂隧道的入口來。

這條隧道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地上鋪滿了星星點點散發著冷光的卵石。姚山長率先一步跨入,還是那句老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