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珘從美夢中驚醒,好懸沒連人帶椅子向後栽倒,將將穩住便“噌”一下蹦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衝秦為徑發飆:“圍巾,謀殺啊你!”

這一聲引來了鬨堂大笑,小胖子張浩一捂臉,秦為徑則“哼”了一聲,把頭一扭,雖然傲嬌的表示了不想搭理,卻也沒忘了衝她指了指講臺的方向。

於老師咬著牙隱忍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盧珘,待會兒你不用跟著出操了。”

“太好了!”不經大腦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盧珘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搔搔頭衝著黑臉的班主任陪了個笑,“我是不是又犯啥錯誤了,有錯您批評,我必定好好反省!”

這時候,喇叭裡已經響起了出操的《運動員進行曲》,於老師也沒工夫跟她貧了,邊招呼大家趕緊排隊,邊撿個空檔沒好氣的衝她說:“你,是不是又給我闖禍了?趕緊去趟校長室吧,校長喊你了!”

作為這個年紀的孩子,會被請去老師辦公室的,不是優秀學生就是問題學生,可即便這麼一頭一尾的極端存在,自打入學開始直到畢業,也少有能光顧校長室的,某種程度說,盧珘這位小魔星在校內見秦校長的機會其實比身為親孫子的秦為徑小朋友還要多,只不過某人神經大條的根本沒當一回事而已。

………………

好容易熬過了一上午的糾結,又擺脫了無數次的好奇八卦、甚至是幸災樂禍的打探,盧珘連本來計劃好的要在某人腳踏車上多加一把鎖的計劃都給擱置了,終於熬到午休鈴聲的響起。

鄰桌的秦為徑還在埋怨某人之前的不識好人心,並且當眾喊出了他的綽號,因此一上午都沒搭理她。他本想著待會兒還需要“執行任務”,盧珘肯定得叫上他幫忙的,結果一等就等到了中午也沒有下文。也不知道她現在又打算鬧哪樣,看樣子好像連中午的食堂也不打算跟自己一塊兒了吧?

秦為徑這下子是真的憋屈了,他決定至少今天之內不會主動搭理她,除非盧珘能主動認真誠懇的給他道歉。不過在臨離開座位的時候,他還是刻意疑惑傲嬌的瞅了一眼呆呆愣愣、相當失常的某魔星。只不過,仍舊處在震驚與摸不著頭腦中的盧珘壓根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哥們兒刻意放慢了的步伐,直到對方徹底冷哼了一聲消失在教室門口,她才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盧珘嘴裡這麼咕噥著,也沒收拾課桌,手裡捏著從校長室拿回來的那張公函,出教室下了教學樓,在車棚裡取了腳踏車,馬不停蹄的出了校門。

………………

盧珘住在田字格支路73號,離著田字格中心小學不算遠也不算近,騎車不到一刻鐘時間。這裡是一間商住兩用型臨街四合院,30平的倒座被改建成了經營區,盧珘的舅舅謝倚航在這裡開了間“燕歸來包子鋪”作為全家人的生計來源。

她把腳踏車停在路邊,才低頭鎖好,就見到包子鋪側面的小院門有一道匆匆離開的熟悉人影。她並沒有喊住人,也沒有走小院門,直接推開了通往包子鋪的玻璃門,這個時間段照例守鋪子的還是外婆。

這個外婆並不是盧珘的外婆,而是舅舅的岳母,表弟謝趓的親外婆,只是因為盧珘打小就跟著舅舅,所以也隨表弟這麼喊,時間久了,不是親外婆也格外的親近了起來。

這會兒沒什麼客人,外婆獨自坐在收銀臺後頭發呆,聽見門鈴聲才回過神來:“珘珘怎麼回來了?”

盧珘習慣性的回答:“今天學校吃紅燒大肥肉,不喜歡就回來了。”

外婆沒好氣的說了她一句:“你這孩子,不許挑食,紅燒肉不肥能好吃嗎?”

盧珘傻笑的搔搔頭,壓低了聲音問:“外婆,我剛才看見屠教授了,他都半年沒來了,我還以為他放棄了呢!”

外婆嘆了口氣:“屠教授真是個好老師,自己厲害就算了,還一直都很看好你舅舅,想提拔他,只可惜你舅舅心不在此,我看是要辜負教授的一片好心了。”

盧珘快手從蒸籠裡摸出一隻菜包啃著,惹來外婆一句笑罵:“廚房裡頭留了飯的,小趓昨天不是吵著要吃我做的板栗雞和四喜丸子嗎,我早起做的多,你先盛一些吃午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