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崖書院。

今天有課,邢孟坐車到書院,坐在學堂書桌前,向後邊看去,秦葉修與韓江離的位置是空的,不禁暗自搖頭。

素心庵那種地方,與普通勾欄大不相同,它比之更有誘惑力,也對身體的損害更強。

日以繼夜,日積月累,相當於是在慢性自殺!

一滴精氣失,身體虧空重。

以秦葉修二人昨晚撐腰而出的狀態判斷,今天能否起床都是個未知數。

邢孟搖搖頭,不去想二人,刨除雜念,取出書本,認真看起書來。

片刻後,授課的老師走進學堂,是名非常瘦削的中年男子,身穿一套灰黑色的長衫。

老師名叫魏向賢,是考過鄉試的舉人,他走到授課臺,翻開書卷,眼睛巡視一圈學堂,看見有缺席的,鼻孔哼了一聲,道:“點名!”

“李子陽。”“學生在。”

“王建涵。”“學生在。”

“林思聰。”“學生在。”

“邢孟。”

“學生在。”邢孟也高聲答道。

“宋安邦。”“學生在。”

“秦葉修。”

“韓江離。”

“……”

每念一個名字,若是無人應答,魏向賢便在花名冊上劃下一道。

清崖書院管理嚴格,無故曠課,遲到的次數超過規定,就會被斥退,強制退學。

“好,現在上課,今天我們要學習的內容,是一篇聖賢講義……”魏向賢聲音嚴肅,緩緩開口道。

邢孟聽著聽著,覺得魏向賢說的都是些老生常談的內容,於是漸漸鬆懈了注意力,思想有些跑毛。

他與其他人不同,只要在考試前將所有要考的經義典籍死記硬背下來,再結合前世那些知識寶藏,一路考中府試、鄉試、會試、殿試,對他而言不算難事。

而死記硬背,對他也並非什麼挑戰,他現在精力充沛,而且記憶超群,一兩個月就足以背下他人數年都無法掌握的知識。

因此,對魏向賢的課程,他也就不怎麼用心,除非是講到有真知灼見的東西,他才會認真聽聽。

“聖賢之道,未有化而未明,知而未道……”

魏向賢講著講著,突然停下,看向學堂內的眾人,道:“好了,現在我提問大家,何為聖賢?”

一聽到提問二字,瞬間,學堂內所有彎著的腰桿挺得繃直,個個學子眼睛瞪大,擺出一副專注無比的神情。

魏向賢心頭冷笑,以為擺出這副樣子就能逃脫被提問的命運?搞笑呢,學生的小動作在老師眼裡,那都是玩剩下的老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