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著我這手段對否?”丐僧問道。

“對,也不對。”邢孟見這丐僧並非惡人,便定住心神,開口道。

“這話何解?”丐僧疑惑,露出興趣。

“對,是那賣棗之人沒有憐憫之心,略施懲戒可行;不對,是因為縱然無憐憫之心,那棗子畢竟是人家的,只要沒偷沒搶,給不給別人,都屬分內,不算過分。”邢孟答道。

丐僧哈哈笑著,說道:“那壯漢吝嗇成性,平時賣棗也缺斤短兩,以次充好,坑騙別人,灑家不過是對其小懲大誡,讓他改改做生意鐵公雞和不實誠的毛病罷了,並不是有意為難那壯漢。

你若是擔心那壯漢生計,其實不必,灑家施法在其袋中放了銀兩,如若他誠心悔過,銀兩也可彌補他的損失,如若不是,那就……呵!”

丐僧說罷,慈眉善目地朝他一笑。

“小娃娃,灑家看你面目凝煞,氣血衝突,一看便是練武練岔劈了,不出幾年你可就臟腑衰竭而死了……也罷,見之即為緣分,況且又吃了你的棗兒,這道符印你拿去罷……”

一道黃符射向邢孟。

隨即,眼前白光霎時散盡,邢孟發覺自己正站在小巷的盡頭,而那丐僧,已不知去向。

……

……

邢孟斟酌著丐僧所說的話,茫茫然的往回走去。

路過茶樓前,那壯漢正怒氣衝衝地踩著地上的碎石大罵:“誰他孃的在我袋中放石頭……”

邢孟暗歎一聲,這人真是死性不改,看來這就是丐僧說的懲戒了,到手的銀兩變成了碎石,該怨誰呢?

好像誰都有理啊,世間之事,真是繁瑣糾纏,剪不斷,理還亂哪!

丐僧看不慣壯漢的吝嗇,和賣棗時的缺斤短兩,加以懲戒,但棗子本就是壯漢的,他想怎麼處理也是人家的事,就算吝嗇也不算大錯……

想著這般,邢孟便舉步回家。結果沒走兩步,那壯漢忽然一把扯住邢孟的袖子,大叫道:

“是你!你不要走,還我的棗子!”

他卻認為邢孟給那和尚買棗,定是同夥了。

邢孟看著和氣,臉色病懨懨地,肯定是好欺侮的,壯漢打定主意,便想從邢孟這兒訛詐一筆錢財,彌補自己的損失。

呃……

邢孟沒想到,這壯漢將心思打在了自己身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方才邢孟還覺得此人只算吝嗇些,卻沒想還如此的欺軟怕硬,他見那丐僧手段了得,不敢欺侮,竟想從自己這兒撒潑耍橫。

砰!

邢孟揪住壯漢的胳膊,使勁兒往地上一摜,壯漢哪想到這麼個書生打扮的人居然身具神力,這一下砸的他連聲叫喚,痛哼著不敢多言。

回到邢府。

邢孟望著手中的黃符,心中疑惑重重。

先是紅杏樓頭牌紫萱被老顧客韓偉永啃食而死,再結合縣誌記載,這個世界充滿詭怪。

現在遇到奇怪的丐僧,其手段壓根就不像是正常的武功範疇,更像是仙術一般,或者是高超的戲法技巧。

而且,他注意到丐僧說的話裡,有個字眼是“施法”,如果是正常的武功,肯定不會說成是施法。

當然,也可能是由於丐僧實力極強,他的眼力跟不上,所以無論是種棗環節還是在小巷,他都沒看出其破綻。

但這種程度,恐怕丐僧的實力,應是達到先天了。

就在這時,邢孟看見,名氣面板上,功法一欄增加一項,長春歸元功。

而手中黃符,也在同一時刻化為灰燼。

“這是……內功?”邢孟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