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把資政學堂的對聯換了,換成這句!”

承宣帝看向殿外,目光深邃,心中期許著將來自己的大臣們都能做到這一步。

接下來,承宣帝又詢問了徐光啟其他事。

徐光啟一一回答後,承宣帝也沒多言什麼, 就讓徐光啟退了下去。

在徐光啟退下去後,承宣帝沉吟了半晌,突然問著北靜王:“你說,方從哲等幾個只知依循守舊的老臣接下來會做什麼?”

“想必會辭官。”

北靜王回道。

承宣帝冷笑:“想就這麼走了?沒那麼容易!”

……

“元輔,您勸勸您為他題字的那位吧,讓他別這麼做, 算我們這些老傢伙求他。”

吏部尚書黃克瓚在下朝後,就對方從哲說起了賈璉。

刑部尚書崔景榮也跟著道:“是啊, 不就是被御史汙衊嘛, 像我們這些老傢伙,早就習慣了,誰一年不被彈劾個幾次,就當蒼蠅飛來飛去罷了,何必非要你死我活,忍忍也就過去了。”

“就是,這不是加劇朋黨之爭嘛,宋之殷鑑可不遠!當時熙寧變法引起的元佑黨爭,是什麼後果?”

左都御史鄒元標跟著說道。

“勸不了,在他們一些人眼裡,這天下若不變法,好像只有一二十年就要亡了似的。”

方從哲苦笑道。

“元輔說的是,在他們眼裡, 這天下是積重難返, 亡國不遠。但他們如今這樣子, 實在表現的著急, 這治大國如烹小鮮,哪能這樣急躁!就不能等我們徹底沒了氣,至少得東宮(太上皇)那位。”

黃克瓚說到這裡就把話憋了回去。

方從哲也沒追問,已領會其意,道:“僕也沒什麼多說的,只希望諸位多想想朝廷,別做過激的事,這個時候不能給陛下給朝廷添亂,也別因為潘元意等要被剝皮實草而跟著去逼迫陛下,大局為重。”

“明白!”

……

“不能讓潘御史等就這麼被剝皮實草!一旦讓這條祖制實行,那今後就再無任何仁道可言。”

吏科左給事中惠鴻賓此時已因潘元意等要被剝皮的事,而將好些位來自科道言官、翰林清流、各部司官的同僚請到一起密議起來。

“沒錯!我們不能坐視天子成為如此刻薄寡恩的暴君!這會使君臣失和的。”

翰林侍讀學士周延儒說道。

“都怪徐子先這個奸佞,竟為取媚君上、討好外戚,上疏恢復此條祖制!可恨,聖人昏聵,以致於潘公等身陷囹圄,要被剝皮實草。”

兵部職方司員外郎丁啟睿跟著說後就補充道:“奸賊不除,國無寧日!”

翰林侍講繆世昌跟著說道:“當一起伏闕,趁著明日午朝,去左順門, 集體進諫天子, 要天子以寬仁治國, 罷徐光啟,赦免潘御史等,言刑不上大夫,天子不應以酷刑對待我士大夫!”

“沒錯,應當伏闕!”

“國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豈能待士大夫如草芥,而如此羞辱之!士為四民之首,不尊士,如何稱得上仁政愛民?”

太常寺丞韓演跟著附和道。

許多不希望恢復此祖制的文臣皆如此響應起來。

……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晨光熹微,薄霧瀰漫,就有許多文臣趕了來。

這些大臣們到了左順門外後,就持本聚在一起。

春寒料峭,冷冷寒風下,一個個如刀槍劍戟一般插在宮門外的廣場上。

“臣吏科左給事中惠鴻賓,請陛下以寬仁治國,饒恕御史潘元意等貪賄之罪!請陛下不要以酷刑辱士大夫!”谷蛀

“臣翰林侍讀學士周延儒,亦請勿以酷刑辱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