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總督袁可立麾下標營在悍然屠戮了許多士子,且已經成功出城巡視清丈田畝事後, 應天知府梁用暉忙帶著下轄官吏們出來,開始認真執行著清丈田畝的事。

“這是誰家的田莊,為何還沒清丈?”

袁可立出城後就先指著一片肥沃的良田問了起來。

梁用暉回道:“此乃南安王在南京的田。”

“清丈!”

袁可立命道。

“是!”

梁用暉回應了一聲後, 就指揮官吏們上前去清丈,而這時,一夥替南安王看守莊田的南安王王府豪奴趕了來,持著刀槍喝令道:“你們大膽!知道這是誰的莊田嗎?”

袁可立見此忙給賈琮遞了個眼色。

賈琮會意地點了點頭:“上炮!”

“是!”

頓時,三門輕型直射小炮被推了出來,三炮手對著這夥豪奴,就要點火。

這夥豪奴見此對方直接推著火炮來清丈,嚇得立即跪了下來。

一豪奴中的管事還磕頭在地,喊道:“給官爺們磕頭!請官爺們饒命!我們是來協助官爺們清丈的,官爺們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想來問問官爺們可帶了清丈的尺子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去給官爺們取來。”

梁用暉喊道:“我們帶了的,你們回去約束好莊戶,讓他們別胡來,否則別怪朝廷不客氣!”

“是!”

這夥豪奴回答後,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

嘭!

“哼!沒見過這樣亂來的,竟推著大炮搞清丈田畝事,他袁可立和他麾下那遊擊,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如今更是屠我江南士子如屠狗,真正是過分至極!”

當晚,黃館中在回府後才憤慨不已的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當著顧秉誠的面怒叱起來。

顧秉誠此時也是心有餘悸道:“我們的確還是低估了朝廷清丈田畝的決心,這袁可立且不提,他麾下標營的遊擊賈琮本就是賈璉庶弟,只怕袁可立也只是名義上指揮他,而實際上是他在指揮袁可立為他兄長推行此事,關鍵是,這賈琮麾下的家丁著實厲害,所用的火器也厲害,火炮打得準打得遠不少,說推出來就推出來,炮車靈便得很,其火器更厲害,他麾下有夥家丁竟然能在百步外精準射中我城牆上計程車子鄉勇!如今想起來,也讓人膽寒。”

“這賈府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這麼賣力地為當今那暴君執行變法之策,關鍵還這麼厲害!”

黃館中也不由得說了一句。

“如今除了直接造反,很難再阻止朝廷推行清丈田畝的意志了。很明顯,就同當年張居正推行清丈田畝,有戚繼光的浙兵為後盾一樣,如今朝廷推行清丈田畝,有善戰的賈府家丁為後盾。”

顧秉誠說道。

“造反,要是造反能行也罷,可造反能成功嗎?天下士大夫本就不是一條心,支援朝廷這項國策計程車大夫不在少數,資政學堂畢業的官員裡,像賈璉、袁可立這樣的不少,他們是抱定了要謀國謀社稷,而寧為天下人誤解的。”

黃館中說到這裡就看向顧秉誠:“人心不齊,造反就很難成功,何況,大多數士族也不敢冒著被滅九族的風險。”

“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清丈嗎?!”

顧秉誠激動地問了一句,又道:“西廠的人馬也要到了,清丈後就要被追補稅賦!我等官紳將要遭受更嚴重的苛待!”

“士族雖然不敢反,但整個江南,無數靠我們士族的產業而活著僱工僱奴們還是敢反的。”

黃館中突然說道。

顧秉誠聽他這麼說,頓時就興奮地問著黃館中:“撫院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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