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周瑞只想做賈府一輩子的奴才,是二爺非要搞什麼整頓肅貪,逼著奴才到了這一步。奴才也是不得已。如今,二爺既然還是不肯原諒奴才,奴才也是沒法,也只能認命。奴才現在只問二爺一句,二爺為何要如此?!”

周瑞在寨牆上大聲喊著。

賈璉聽後,自然沒有精力對一個奴才解釋說,自己是因為亂世將至,國破家亡在即,不得不用重典嚴法,只對林之孝吩咐道:“不用理會他。今晚,他寨子裡應該就會有變故。”

周瑞見賈璉沒理會,也沒再喊,而是回了寨子裡的大廳,問著冷子興和何三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出去打肯定不行,我們的護院守寨子還行,出去打這些看上去訓練有素的官軍肯定不行。只能先等著。”

何三道。

“這些不是官軍,裡面指揮的是賈家的人,有琮三爺他們,應該是璉二爺新練的家丁。”

冷子興這時候說道。

周瑞聽後,心裡更加失落,腹誹道:“這璉二爺是寧肯花錢練兵發動莊戶,也不肯壞了規矩,饒了我的罪。”

“怎麼都啞巴了?”

周瑞見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不由得更加煩躁,問了一句,接著就咆哮道:“說話呀!”

冷子興瞅了他一眼。

而他這一瞅,周瑞就勢就將手裡的茶盞朝他砸了過來:“你看我幹什麼,我臉上也沒寫字!老子看你說他璉二爺的好話倒是一大堆,如今正經讓你說個辦法,你屁都不放一個,老子把女兒給你有什麼用!”

“實在沒有什麼辦法。除非,能讓外面那些莊戶不給他璉二爺幹活,聽我們的,繼續待在家裡挨餓受凍。”

冷子興癟嘴回道。

“滾!”

周瑞大吼一聲。

冷子興和何三隻得離開。

沒有莊戶支援的周瑞現在就像是沒有佃戶的地主,也就只能守著個寨子,沒有什麼根基,所以,饒是冷子興也算是能和賈雨村稱兄道弟的玲瓏剔透之人,也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

賈璉如今算是發動莊戶農民包圍了周瑞的城寨,讓周瑞成了困獸。

冷子興倒是不想和周瑞一起做困獸,尤其是現在周瑞越來越暴躁,而且對他而言,也的確沒什麼利用價值。

而他又不是賈府家奴。

所以,賈璉也沒有權力處置他。

因而,他不禁暗想,自己要是開城投降,甚至把周瑞獻出去,說不定還能在賈璉這裡討個好。

如此想後,冷子興就冷下心來,把膽一壯,就叫來自己的幾個心腹,密議起來。

周瑞素日一直在賈府做事,外面招攬護院等事皆是他在負責。

周瑞身邊的護院頭子,好些個都是冷子興的心腹。

“我們又不是賈府家奴,何必跟著他受困餓死在這裡,不如半夜裡就趁機綁了他,獻給賈府,就算賈璉要把我們送官,我們也能花錢讓官府免罪,現在那些當官的,有幾個不喜歡錢的,為了錢朝廷都敢不認,何況賈府。”

冷子興對自己的這個心腹說道。

“冷大爺說的是,那就動手吧。”

於是,冷子興等計議一定,就立刻分成兩撥,一撥去拿周瑞,一撥去開寨門。

周瑞這裡正在屋裡煩躁的踱步,就聽見外面一聲慘叫。

周瑞因此立即走出來,就見守在自己門外的護院正在被冷子興等一干人瘋狂砍殺。

“何三!”

周瑞因此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