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承宣帝就對這錦衣衛吩咐說:“傳朕旨意給你們錦衣府,點五百錦衣衛,著一名千戶領著,即刻去榮府外候著,一旦賈府發生奴變,幫著鎮壓,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朕記得寧府賈蓉現在就是錦衣衛十四千戶之一,就讓他去。”

“遵旨!”

承宣帝沒有睡覺,也沒有讓北靜王離開,等到自己派去的錦衣衛回來後,就急問道:“怎麼樣?”

這錦衣衛回道:“內臣已經傳陛下的諭給錦衣府,賈千戶已經點了五百緹騎去了。但賈府沒有發生奴變。賈府璉二奶奶已經宣佈由林之孝接了吳新登的銀庫總領差事,王信代替林之孝成了榮國府外管家,另有賈府璉二奶奶提前準備好的三十餘管事家奴代替了秦顯等家奴,這些人原來早在內訓堂接受了培訓。”

“這是早就做了應對。”

北靜王頗為感慨地說道。

“其他家奴呢,沒有因此發生奴變?”

承宣帝繼續問道。

這錦衣衛回道:“沒有!賈府現在家奴們各自有事,要麼在織坊織布,要麼在府裡幹事,即便年紀小的都在內訓堂學習和新設的外訓堂讀書學習,且聽聞賈府璉二爺要給所有家奴發放暑熱補貼,現在家奴正為自己有多少補貼議論呢,沒誰關心這三十六家奴被誅殺的事。”

北靜王聽後不禁咧嘴一笑:“這個賈璉,真是高明!竟然早就穩住了底下的人。”

“是啊,如今這時局正需要他這樣的人才,真正可為朕之股肱!看他順利整頓賈府,朕彷彿看到了自己將來整頓朝政的希望。”

承宣帝感慨著。

……

“如今時局,已經到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國破家亡的時候,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儘快解決各類問題,使得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積蓄力量。”

賈璉這裡在回來盥洗後,就對王熙鳳閒聊著。

王熙鳳說:“我明白!不過,這樣做,與其說是在治家,還不如說是在治軍,你這是把自己的子侄當軍隊練,把吳新登這些人當敵人除,一點情面不留,只論秩序,順我者亡,逆我者昌。”

賈璉笑著勾了她的下巴一下,笑著說:“你的確算是明白,我也的確有讓賈琮他們以此練手殺人的意思,免得他們將來真遇到韃子時,連刀都不敢拔。另外,我也想讓三妹妹明白,這改革,動別人好處的事,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那麼簡單,有時候就得你死我活才行,不先比比誰拳頭硬,人家不會聽你的。”

“琮哥兒他們也好,三妹妹也罷,倒也都沒讓人失望,硬是沒在那種情況下輸了膽色。”

王熙鳳點頭。

“吳新登、周瑞、賴大,是我們府裡最有權勢的三大管事家奴,不少年輕主子都得看他們臉色,自然也是我們管家的三大阻礙。如今吳新登沒了,倒是不知道這周瑞和賴大會怎樣?”

王熙鳳說後又問:“你說,雖然我們用織坊的新活與補貼穩住了底下的大部分家奴,但賴大和周瑞這兩人會不會兔死狐悲,開始存別樣的心思?”

“一個是老太太的心腹,一個是太太的陪房,所以無論他們存或者不存別樣的心思,我們都是得除掉的。除非,他們願意主動退出賈府。”

賈璉說道。

“他們要是投靠我們呢?”

王熙鳳問。

賈璉道:“那也不收!他們這倆房家奴都是貪得無厭之輩,沒什麼節操,在外以賈府的名義做了多少惡事?!就比如周瑞那女婿冷子興,與賈雨村串通一氣,背地裡幹得那些勾當,將來遲早說不定還會牽連到我賈家。”

“那但願他們會主動贖自己出府,不然,只怕又是風波。”

王熙鳳道。

“他們只怕不會願意。”

“離了賈府,他們還能有什麼勢力依靠?京城那些貪得無厭的權貴轉瞬就能吃得他們骨頭都不剩!何況,在賈府當差,管著採辦和地租這兩肥差,每年多少好處?比吳新登管銀庫的好處只怕都要多不少,甚至比當朝廷的一方知府還划算呢!”

賈璉笑說後又道:“說起來,我倒是想試試這兩人的心思,順便麻痺他們。你去,讓人告訴外面,明日一早,讓賴大和周瑞來族學見我。”

次日。

賴大和周瑞果然來了賈璉這裡,畢恭畢敬地向賈璉行著禮:“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