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焦大就來到了賈璉這裡。

賈璉只見他穿著一雙草鞋,裹著一件麻布補丁衣,乾瘦黢黑,半醉不醒地搖晃著兩斑白的手臂,就揮手扇著沖鼻酒味,問道:“焦大,你這酒明顯喝了不少,還能說話嗎?”

“小的焦大見過西府二爺!”

焦大抬起兩看似綿軟無力的手,朝賈璉晃了晃。

嘭!

一聲響動傳來。

“咯咯!”

躲在屋裡的丫鬟們皆偷笑不已。

賈璉不得不親自走過去,將如爛醉如泥的焦大從地上攙扶到石凳上坐下。

焦大因此說:“二爺勿怪,才得到蓉哥兒說你要見我的訊息時,我正在喝酒勒。”

“倒是擾了你酒興。”

賈璉笑說道。

“沒有!”

焦大把手一揮,就打了幾個隔,接著錘著胸口道:“二爺有話,只管問。”

賈璉問道:“當年,你隨東府太爺去關外伐女直的那場大敗,你可還記得具體?”

一聽賈璉問這個,焦大頓的站起身來,恍惚間,酒醒了一大半,眼角還有些溼潤起來,苦笑道:“二爺怎麼突然問這個?”

“女直是不是蓄鼠尾一樣的辮子?”

“他們是不是以重甲步兵為主,作戰時,必推楯車在前,營中必有兵卒背朱箭?”

賈璉這時候連問了兩句。

焦大頓時如耳邊起了焦雷,看著賈璉:“二爺如何知道這些?”

賈璉淡淡一笑:“有心者,自然當知道這些。如今他們比當年更具勢力,已是我大康巨患!我賈府身為武勳世家,又是皇親國戚,自當注意此強敵!何況,當年東府的兵敗之恥還未雪呢。”

焦大當即跪在了賈璉面前,頭貼在青石板上,哭道:“難得二爺還有此雄心!我還以為寧榮二公之後,再無人願復先祖光彩了,嗚嗚!”

“他們的確會在作戰前打造楯車,且在作戰時下馬披掛重甲,每次作戰時,逃跑之士兵會被後面背朱箭計程車兵射上朱印,而事後會由此斬殺有朱印之士兵。”

“這也使得這些女直兵戰鬥頗為頑強,小的隨太爺也出過多年的兵,還從未遇到這樣的勁敵!”

焦大向賈璉回答道。

“我擔心這些女直將來會志在我漢家山河。”

賈璉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

焦大聽後沉默了一會兒:“他們的確善戰,但現在要說能盡吞我大康天下,還為時尚早。”

“但若是我們內部自己先壞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