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寶乖巧地笑著,扯扯二哥的袖子,溫柔而平和道,“除了看不見,沒別的不舒服。”

遠處的林木突然抖動起來,大哥警覺地立刻站在馬車上,只見一個油光鋥亮的大腦門眼鏡眼神,帶著十多個人朝這邊興沖沖給地跑來。

再近一點,大哥才看清楚,急忙高興地喊道——

“囡囡,諸葛先生和鐵駿兩口子來接我們了!”

十多人見到坐在石頭上休憩的銀寶,紛紛彎腰作揖行禮,卻看到銀寶無神的雙眼,和有些駭人的異瞳。

大哥將人帶到旁處,小聲說了這半月在米莊發生的事情,眾人唏噓。

諸葛先生扶著眼睛,擔憂地看著銀寶蒼白的面色。

“可是這盲地著實奇怪,堂主可說要怎麼辦了?”

大哥抿著嘴搖搖頭。

“可惜東山已經再青,樹苗都種起來了,堂主現在看不見,如何評判入堂會的標準呢?”

“我可以摸。我還有觸覺。”

二哥扶著銀寶,走到眾人面前。

銀寶遲疑了一下,篤定地說道,“雖然我現在看不到,但是大家不要心急,肉眼沒了,心眼還是亮的。”

“我們堂會在米莊的生意已經有了小的起步,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是養足我們百十號人,綽綽有餘。”

“此番我們回村休整三天,順便將堂會的各司捋一捋,按照時辰來算,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快些趕路回去吧!”

“是堂主!”

十多匹馬的長隊,三頂大馬車,成箱的貨物糧食,從水花村的村口低調地駛入。

村民們揹著滿滿一簍的野菜,擦擦渾濁的眼角,瞪大了眼睛朝車隊看著。

“這是任家大院那些人吧?”

“好像是吧....誒對的,你看那領頭騎大馬的,不是任家大哥嘛!”

“米莊生意這麼好做嗎,你看他們穿的衣服,後面那麻袋裡,不會都是糧食吧?”

“那怎麼可能,衣服估計就是哪個爛攤子撿的,咱這窮村,你還指望他們發達?”

“唉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回家生孩子去,一天天的,你瞧瞧人家隔壁男的,你是不是不行!你整夜聽著人家隔壁嫂子叫,你臊不臊!”

人群稀稀拉拉地散著,卻有不少人都跟著馬隊一路到人家大院去,看到任家蓋起的大閣樓,大院子,前前後後堅固的圍牆,骨子裡羨慕,心裡酸,眼裡妒,嘴裡罵。

人群后,就有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眼睛紅地像是獅子一般,手裡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純金”的柺杖,走路一瘸一拐。

一個賊眉鼠眼的小瘦子從人群中竄出來,“順子爺,人太多了,混不進去!”

“媽的!”

劉順子伸手給小瘦子來了個泰山壓頂,一捶頭下去小瘦子疼地哎呀叫喚。

劉順子低著聲音,賊溜溜的眼神就盯著任家院子,“老子昨天就讓你點糧草,你個二傻子蹲那牆上騎半天,你特麼是不是想女人了?連個牆你都騎?”

身後幾個混混齜牙咧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