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搖搖欲墜的美人,塌上被子緊緊地捏住,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粉軟的唇瓣不停哆嗦。

“薛...薛桉...”

銀寶紫紅色的雙瞳突然睜開,瞧見一旁立著的瑾蕭炎,似是滿臉緊張。

“堂主,你怎麼了?”

關切的問候,從他薄薄的紫唇中溫柔淡出,彷彿不是個武生該有的口吻。

銀寶舒了口氣,沾溼的衣襟黏在後背,一手扯下被子,雪白的脖頸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瑾慌忙低下頭。

“先把燈點了,我怎麼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要發生什麼事兒一般。”

瑾抬眸,側身瞧了瞧桌上未曾熄滅的油燈,再看看銀寶無神的雙眼,紫唇輕啟,卻沒說半個字。

只是淡淡道,“堂主,燈沒油了。”

銀寶從噩夢中抽離出神智,奇怪自己方才的夢裡,為何會有一個翩翩少年郎的影子。

他的夫人和銀寶竟然是一般無二的長相。

難道真有前世今生之說?

忽然想起了什麼,銀寶又嘆了口氣,摸到塌沿,緩緩地立起虛弱的身子。

“我都忘記自己看不見了。你扶我出去走走。屋裡悶得慌。”

瑾應了一聲,熟稔地從架子上拿下長袍和導盲杖,放進銀寶的手中。

院子裡寂靜一片,因是夏日,是不是有蟬鳴。只是今天的聲音似乎很不一樣,少了平日裡那分聒噪,稀稀拉拉的。

馬廄裡的聲響卻大起來。往常到點就困的汗血寶馬,今日煩躁不安地揣著蹄鐵,踱來踱去。

“你聽出這些聲音的不對了麼?”

銀寶問道。

瑾側耳仔細地聽了聽,並察覺不到什麼。心想:大概堂主眼盲太久,以至於對聲音的辨別格外敏感。

“我耳不敏,沒聽出來。堂主是覺出什麼不對了?”

銀寶深深吸了一口氣,脫下燥熱的袍子,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將髮髻鬆開,青絲卓然。

一陣微風襲來,白色的裙角隨風拂動,在高高的閣樓上,格外醒目。

“堂主,上面風大,我們要不要下去?”

“不用,我吹吹風,挺舒服的。”

瑾沉默了下,勉強答應,卻不走開半步。

遠處,馬廄小屋外,劉順子四人手拿火柴,蹲在門口。

劉工剛帶著人進去,嗵一聲把門關上了。

一個小弟看到遠處閣樓上的白衣服,長頭髮的影子,嚇得放了個屁。

嗵一聲,把剩下的幾個人也嚇了一跳,惹來劉順子一頓臭罵。

捏著嗓子就開懟,“你是不是屁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