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哼唧了幾句,瑾蕭炎軟硬不吃,氣地渾身哆嗦,又丟人又敗名聲,提著筐,揹著鋤頭就怒氣衝衝地下山去了。

鐵駿坐在遠處的石頭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再審查最後十幾個人的瑾蕭炎,氣也不打一處來。

再看看他選出來的人,好多都是和鐵駿不怎麼對付的。

特別要好的那幾個弟兄,包括剛才那個花旺,都被篩掉了,瑾蕭炎不是這挑挑毛病,就是那挑挑骨頭。

鐵駿懊惱地撓著頭,頭髮都扯掉了一大把,也沒想明白,上山之前,堂主到底和這木頭樁子說啥了?

“不就是種個樹,種上不就行了?半個時辰就能解決的事兒,非得要三個多時辰。”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肚子餓了,反正鐵駿的話他也不聽,還不如回去吃飯,順便參他一本。

“兄弟,我回去吃飯了啊,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瑾蕭炎朝這邊擺擺手,示意,“好走,不送。我可以。”

鐵駿無奈地撇了兩下嘴,嘆了一口氣,拿起地上空蕩蕩的簿子和石墨筆,溜溜地就下山去了。

啪!

“你是不知道他那個囂張的樣子!我都不願意說他!”

鐵駿嘩嘩扒拉兩口糙米飯,氣地喉嚨裡呼嚕呼嚕地,就像是貓發怒了一般。

翠梅唇角帶笑,在一旁的桌上準備著窩窩頭,溫柔地開解道,“人家新來的兄弟,你瞧你這小心眼子!”

“我怎麼小心眼了?明明就是他獨斷專行!”

鐵駿急地大聲一喊,米粒兒噴到了桌子上,急忙撿起來迅速塞進口中。

翠梅半側著身朝他瞥了眼,裝作嚴肅的樣子,“你再大聲點,我沒聽清?”

“我...”鐵駿抬眸看了眼翠梅,之前成親時,有保證過一輩子不能兇她的。

不敢兇媳婦兒,不能兇媳婦兒...

鐵駿像個蔫兒的柿子,“我錯了嘛,不該大聲說話,不該發脾氣,可我實在忍不住啊!”

說著,就使勁兒地跺了兩下腳,翠梅急忙在肩上捶了他一道,“咱們這是二樓,跺腳會吵著樓下的人,別生氣了,剛才二當家送上來的窩頭,溜熱了,趁熱吃吧。”

“不知道堂主看上他哪點好,不就是當過十幾年的兵,不就是殺了個朝廷的大官兒嘛,這誰不會呀?”

“想當年,我騎馬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呢!”

翠梅不緊不慢地擺著碟子和蘸料,掰開一個窩窩頭,按照二當家教給的吃法,用勺挖了點蘸料,抹在掰開的窩窩頭兩側,放在鐵駿碗裡。

“你也知道人家當了十幾年兵。軍營生活,與咱這兒不一樣。咱雖窮,但日子起碼安定。”

“人家過的是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別說堂主了,就我這沒什麼文化的,倒退幾年,選丈夫,我也選人家,多有安全感呀!”

“你....”鐵駿抓著筷子的手氣地抖擻起來。

翠梅瞧他真生氣了,忙伸手握著他,唇角小意綿綿,“行啦,開你個玩笑,我的錯,莫要緊張兮兮地看著人家如何如何好,咱多專心發展發展自己。”

“人比人,氣死人,你是總執事,他是副官,輔助你的,有人幫你幹活,你還不樂意了?”

鐵駿敢怒不敢言,又是猛地踩了幾下地板。

咚咚咚!咚咚咚!

“鐵駿兄弟在不在?堂主有事兒找!”

“還有,別砸地了!堂主和當家的在底下開會呢,淨聽你奏樂了!”

鐵駿口中吃了一半的飯頓時沒味了,和金蓮面面相覷。這是當執事以後堂主第一會面...

該不會,是瑾蕭炎告了他一狀?就因為他早早回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