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蘇貴妃將密函摔在冰冷的地上,“皇上這是被那魔女迷了心了?都是死多少年的人?怎麼會突然故地重遊?你們這幾個廢物,也不看著皇上,跑到什麼水鄉去玩!該當何罪?統統給本妃拖出去砍了!”

丫鬟們畏畏縮縮,不敢說話,地磚上繡花簾子旁邊跪著的幾個侍衛,連連哆嗦。

“主兒,今兒這事兒,您真是冤著奴才們。皇上的性子誰都不敢違抗,更何況,那女人不是您口中的魔女,而是奴才們從前的女主子,她在位時候,奴才們沒覺得自己是個奴才。”

領頭的侍衛是瑾蕭炎一手帶出來的兵,脖子堪比銅牆硬,說話半點不讓人,身後幾個人都拽著他的青袍不讓說,他卻憋屈地實在忍不住了。

蘇貴妃何許人也?她家族顯赫,若非是眼饞蘇墨卿的身子和家底,是不會從洛陽遠嫁到這裡受罪的。她是皇宮成立以後第一個貴妃,皇上心裡想著誰,她心裡怎會沒有數。

身旁一個懂事的丫鬟從簾子後徐徐走來,盤子裡端著一個漂亮的花碗,“娘娘,您要的送子湯到了。”

送子湯是蘇妃讓太醫院的溫大夫開的,尋思著皇上每日來不了幾回,來的一次就要抓住機會。古墓的入口已經找到,皇上答應只要有皇子,就會派遣一百親兵下墓,到時候千年的寶藏將全部歸他們所有。

為了寶藏和後位,她絕不能認輸。不能輸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任銀行。蘇妃一手奪過丫鬟小翠手中的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連碗底的碎渣都不剩下。

深夜,書房。

一本本的奏摺讓人心煩意亂,窗外翎羽般的桃花朵朵片片,就好像知道屋裡的主人在思念遠方的故人一般,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卻秉懷殷切的目光。

蘇墨卿身著一席龍袍坐在椅子上,冷淡的鳳眸,瞧著桌上一疊疊的詔書發呆。臣民紛紛上奏,請求將蘇辰媚立為皇后。

蘇辰媚家族顯赫,當爹的在洛陽可謂是風生水起,立她為妃子是很合適的事情。可是蘇墨卿不願意,他心裡的皇后只有一人,儘管這人…

這人已經隨著他曾經的記憶遠去,帶著對他的恨意走了,和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再也不會踏上這片土地。

想著,蘇墨卿深深嘆了口氣,抬手握起面前的一根細毫,拿去遮擋在詔書上的龍繡金布,準備寫上自己立後的手諭。

門外一下屬突然飛奔進來,差點摔倒在門口,“皇上,發現先帝的蹤跡了!”

他口中的先帝,就是天啟神莊的第一任皇帝,第一位女皇,任銀行。一盞茶功夫以前,在東山西緣巡視的下屬發現山中一個隱匿的洞穴竟然有裊裊炊煙,順著地方走去,發現了一座人家。院中兩人慌忙逃竄,穿粉色衣裳的女子走的時候略顯匆忙,似乎腰身不便,身上樓下一塊雪白清透的寶玉。

蘇墨卿手中的筆一頓,忙問,“玉呢?”

下屬急忙遞上去,這是一塊上好的琉璃瓦,玉環閣獨特的雕刻工藝,背面還有一個龍樣刻痕,是當年成婚時,蘇墨卿送給任銀行的信物。

蘇墨卿眼底頓時落下一片歡喜,握著細毫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有希望了,有希望了……他在心裡默默唸著,“銀兒既然還存著朕給她的玉,必然心裡是想著念著朕的……”

堂下紅毯上半膝下跪的下屬沒有多說什麼,但神色透著隱怪,似乎還有實情沒有交代,但看著蘇墨卿許久不見的歡喜樣子,話在口中徘徊了幾個哈來回都沒說出。

“對了,你方才說她腰身不便,可是受傷了?”蘇墨卿關切地問到,冷淡的鳳眸中閃耀著點點歡喜。

下屬愣了下,低頭到,“微臣不敢有欺瞞,先帝……先帝的模樣像是有身孕的女子,身旁那男人屬下也認得,正是當年的瑾將軍。”

什麼……瑾蕭炎?蘇墨卿的瞳孔大睜著,像是被電擊一般,呆滯地癱坐在龍椅上,手中的細毫應聲折成兩半,紫墨在詔書上散成一朵帶恨的蓮花。

“你去尋三百精兵,一千甲士,三百弓箭手,隨朕上山擒敵,並救回先帝!”

屬下一愣,哆嗦道,“區區二人,如此陣仗,恐怕有失陛下威嚴…”

蘇墨卿鳳眸冷起,緊緊盯著下屬的臉,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手刃瑾蕭炎的場景,聲音低沉道,“我們要抓的人,就算是傾全國之力,也恰恰而已。”

“你按朕的吩咐去辦!”

屬下急忙低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