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府中,恍恍惚惚地用了膳。天空突然落下雨點,雨勢愈發急促。瑾蕭炎聽著逐漸緊湊的雨聲,心中的煩悶再也抑制不住。

他拿起自己房中的劍,衝進雨中開始練劍。

他的劍術極高,儘管眼前空無一物,但一招一式間依然劍聲肅肅,彷彿要劈開這天地間瓢潑的雨幕。

不知過了多久,瑾蕭炎停下劍勢。

他感覺有些昏沉,耳中彷彿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隔開了空氣牆,耳中的一切都變得霧濛濛的。

他有些累了,身心俱疲。

我在她的心中算什麼呢?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到了晚膳時,茗狩來尋他,卻發現自家將軍衣衫未乾,倒在床上已經人事不省。

他叫不醒瑾蕭炎,只能先連忙給他換上乾爽的衣服,而後馬不停蹄地去尋大夫。

請來的大夫是個和藹的老先生,他給瑾蕭炎把了脈,又檢查了他的雙目,而後便坐到桌旁開方子。

“將軍這是風寒,情況有些嚴重,但將軍習武,身體一向很好,所以無甚大礙。之後半月,每日按照老夫的房子煎藥,還需得注意休息。這小小風寒也要注意調養,仔細落了肺上的毛病。”

茗狩連連稱是。

剛送走大夫,瑾蕭炎便醒了。

瞭解情況後他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沒用呀,難怪人家……”

茗狩出去拿藥,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此時天色已經濃黑,既無月光也無星光,彷彿有一塊黑布籠罩了整個房間,也把他罩在裡面。

瑾蕭炎府裡的動靜自然傳到了任銀行身邊。

她知道瑾蕭炎的情況後,立刻安排好手中事宜,連夜微服去到他府上。

瑾蕭炎得知她來了,還是十分高興。

茗狩得了話,將任銀行迎進府中,帶去了瑾蕭炎的院中。

“怎麼會突然病得這般嚴重?聽說你還暈倒了。”

任銀行臉上的焦急十分清晰。她眉頭微蹙,用眼神責怪他為何不照顧好自己。

瑾蕭炎心中微暖,不忍她擔心,便只說自己練劍心切,忽略了雨勢。

任銀行聞言便知他未曾說真話。她抬頭,一雙杏眼直直地撞進他眼中。瑾蕭炎看見她眸中似有微光閃爍。

今夜無星光,姑且以心上人眸光代之。

又聽得任銀行道:“忽略?今日雨勢瓢潑,你如何會忽略?我不信,你別拿話哄我。”姑娘眼神堅定,儘管已經做了皇帝,卻依然為他擔心。

瑾蕭炎沉默不語。

他感到溫暖,卻又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塊翡翠琉璃,一時間有些低落。與此同時,他心中彷彿還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知道任銀行以女子之身登帝頗為艱難,也相信她只是有自己的考量才會單單將那翡翠琉璃送給蘇墨卿。

我應該體諒她。瑾蕭炎這樣告訴自己。

但顯而易見瑾蕭炎沒辦法說服自己。

可是,她什麼打算都不告訴我,我們會不會越走越遠呢?

他的心中還有另一種聲音。

任銀行察覺到他情緒轉變,有些焦急地問:“你到底怎麼了?為何什麼都不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