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是不是之前那個乞子?”

“天天吃土的那個?”

“你這麼一說,倒是挺像的,可是不可能吧,你看人家多有錢的,都是任家那一支的。”

“也對!”

瑾蕭炎關上門,將木盆端到屋裡去,發現牛皮紙裡面包著一身新的衣服,抖摟開來,是一件淡青色的長裙子,裡面是淡粉的內襯,還有兩件輔衣,一副合適碼數的繡花鞋。

王柳眼睛看地呆呆的,還是小時候跟著哥哥聽戲的時候,見過這麼好看的裙子,就像是小仙女一樣。

瑾蕭炎將裙子放在塌上,眼神一直低著不往王柳又細又白的腳脖子上看,“待會把衣服換上,若是不方便,今天就回孃家休息,我院裡還有事兒,先得走了。”

王柳摁著塌上的衣服,有些不捨得地瞧著瑾蕭炎的背影,卻怎麼也說不出感謝的話,只怪這些年自己活地太過於窩囊,以至於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如何張口。

塌上的衣服真好看,身上的披風更好看,可讓王柳心疼的是,這件蘭草香的披風,他就是離開的時候,也沒想著拿走。

他到底是嫌棄她了。

劉順子坐在自家的炕頭上,聽著外面的人聽風就是雨,不少人都親眼看見瑾蕭炎把王柳給抱進了自己的家。劉順子氣得不來一處,連連捶打手裡的柺杖。自己這條腿本來就是因為他們瘸的,現在連媳婦兒都要被任家大院的人給拐走了!

豈有此理!

“你們兩個,跟我去找那瑾蕭炎算賬!”

身旁的兩個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起身,畏畏縮縮,“老大,那瑾蕭炎可是管兵的,咱們就這幾個瘦胳膊瘦腿,哪能打得過人家呀!”

“任家大院的兵營編制已經到了五百多人,天天都在訓練場上練兵,日夜不停,咱們還是別招惹了...”

呸!

劉順子一口痰吐在地上,橫眉紅眼地大罵起來,“都是一群慫包!”

正要拿起手上的鞭子教訓,門口圍著瞧熱鬧的村民突然讓出了一條路,王柳穿著長長的裙子,梳著整齊的髮髻,腳步輕快,不卑不亢地走進來。

劉順子睜大了眼睛瞧著王柳的這身打扮,頓時和平時那個鄉野村婦有了很大不同。

周圍有人盯著,劉順子又被駁了面子,是萬萬不能饒過這個女人的,他一手扶著柺杖,一手拿著鞭子就迎上去,誰知王柳一彎腰,躲過劉順子的鞭子,抽走他的柺杖,劉順子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

鞭子狠狠地瞅著肥頭大耳的劉順子,手底下的小弟一個都不敢言語,連臉都打爛了。

大家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從前看王柳,怎麼看,都是個嫻靜的大家閨秀,也是個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卻不知道今天這麼一看,竟然還是骨子裡藏著不少潑辣,並不甘心受人欺負的有骨氣的女人。

一張休書紛紛落在地上,王柳惡狠狠地朝劉順子肚子下面踢了一腳,“老孃今天就休了你,告訴你,日後你我的賬,我會一點點問你討回來!”

說罷,王柳便轉身就走,毫不留情。留下躺在地上哀嚎的劉順子和周圍一圈兒懵懵的小弟。

劉順子瞪大了銅鈴般的眼睛,“他孃的,給老子扶起來!”

小弟們才反應過來,急忙將渾身是傷的劉順子扶著坐在凳子上。王柳到底是力氣不大,抽打的時候雖然用盡全身力氣,劉順子也只是臉上破了一點。

他摸著額頭上的傷口,正要破口大罵,卻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快!快去把學堂那幾個村民的孩子給我抓過來!”

小弟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劉順子一巴掌打了過去,“還不快去!”

學堂是劉順子花了大價錢,在任家大院對面長巷裡建起來的,村民都不願意讓孩子來,他威脅其中的幾個,孩子又到了學習的年紀,沒辦法只能送到學堂。

學堂的老師就是王柳。現在王柳和劉順子鬧翻,這一處學堂當時修建,也拿了她家不少錢,實際上佔了大部分,王柳肯定是要把學堂拿走的,但是那群孩子她不能繼續留作學生!

這個學堂畢竟是劉順子在村裡唯一的好口碑,萬一王柳卷著都到了任家去,那他豈不是人財兩空!

劉順子摁著心口,連連喘氣,只覺得自己已經快被憋瘋了。這女人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和他玩這樣的過家家?

難不成...劉順子眼睛使勁地轉了轉,難不成和瑾蕭炎那個傢伙有關?

好啊,他眼神中露出恨意,他倒是要看看,這對狗男女能有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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