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女人不能靠男人,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看男人有房有錢就嫁。可是我也沒找個土豪,我確實喜歡司南。”

“他那時候不過是個搞基建的小夥計,隔三岔五到我們莊子來,我一眼相中他,不想去學堂,也不想念書,一直挺到我娘生了弟弟,這才鬆一口氣。”

金蓮擦擦眼淚,喝了口粥,銀寶幫她擦著眼角的淚,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我以為就像其他家庭一樣,有了弟弟,姐姐如何就無所謂了,可他雖然整天都要照顧弟弟和孃親,但還是能抽出時間來管我,讓我學著騎馬,學著做生意,學著和人打交道。”

“我說起和司南的婚事,他很是反對,只因司南是個窮小子,那晚吵架,我當著他們的面跳下護城河,落在一個廢船上,到米莊去找司南成親。”

“本想著等在米莊安定了,混好了,就回去見他們,誰知道...就這麼給碰上了。”

金蓮委屈巴巴地,捏著裙角,眉眼間都是鬱鬱不樂,見銀寶半天沒說話,回眸盼盼地望著她,“堂主,你怎麼看這事兒?難道真是我做錯了嗎?”

銀寶看著她,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是自己的錯呢?”

金蓮垂下眼眸,柔弱的言語中難見地悲傷,“因為我沒見我爹哭過。”

這話一出,金蓮又哭起來,銀寶坐在一旁,莫名也溼潤了雙眸。

見過自己爹孃哭的兒女,從來都比別人多點心事。

銀寶也想起自己的老爸老媽。

她從小成績就很好,到了高中卻因為趕不上進度,學不會物理而成績一落千丈。

記得小時候一家人樹蔭下野餐,最常討論的就是以後上什麼大學,那時候總覺得清華和北大真難選擇。

現在想起來...呵呵呵,銀寶唇角掛上一絲自嘲的笑。考的好壞,畢竟是個半生不熟的優等生,送銀寶上學的前一晚,她就和老爸吵起來。

理由很簡單,就是沒有理由。

莫名其妙地,全家人就像是心裡憋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壓力一樣,說是吵架,其實就是老爸說了銀寶兩句,讓她以後好好地跟其他同學學習,不要傲氣。

而銀寶覺得老爸就是在拿她和班上那個考清華的同學做比較,在內涵她,所以足足哭了一個小時,而另一個房間裡,老爸就那麼靜靜地聽著,沒罵過她一句。

後來屢屢想起這件事兒,銀寶眼睛都一紅。

那一晚,估計老爸的眼角也在滴淚。畢竟銀寶是家裡的獨女,他從小寵到大的寶貝疙瘩。

父親對女兒的愛,往往深沉而不能溯源。

“如果有一天你面臨一個選擇,在司南和你老爸之間,選擇一個人將你剩餘的壽命贈予他,你會選擇誰?”銀寶問道。

金蓮有些遲疑,皺著眉想了許久,難以回答,搖搖頭,執拗地看著銀寶,“不會有這樣的問題。我不選!”

銀寶看著星空,平靜地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問陳老爺這個問題,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

金蓮沉默了,放下米粥中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