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人家米莊好,比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強!還有好多你們都不知道的呢!”

原本已經登記在冊、同意加入堂會的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幾個小夥子停下手中的活,喊道,“嬸子,你別說話說一半呀!副堂主她到底怎麼了?”

銀寶微微地吐了一口氣,斜坐在凳子上,眼睛大大地瞪著她,她知道這個潑婦的厲害,只要銀寶解釋一句,她很快就會在胡謅出其他的。

可以確定的是,她確實聽到了他們三人的對話,所以才有了添油加醋的素材。她倒要等著,待她將所有的把柄都說出來,再和她一條條地論。

“她次次去米莊,其實都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為了找男人!”

銀寶眉尖一挑,抬眸似笑非笑望了一眼慌里慌張的鐵嬸,帶著半分凜冽的眼神嚇地她連連後退,一直退到劉順子身後,才敢耀武揚威。

再看那劉順子,則是一臉牛氣哄哄,今天勢必要把銀寶弄死的架勢。

這手雙簧,唱地挺妙。

只是這個理由,也編地未免太有些扯淡。

村民們議論紛紛,最受打擊的則是剛剛加入堂會的這些人,他們大多都十分信任任家,眼下卻連連爆出這樣的醜事。

“你空口無憑,倒是來個證據啊!”人群中有人故意喊道,鐵嬸一聽,立刻像是進入了下一個程式一般,急忙笑呵呵地從人群中帶出十幾個男人。

銀寶:“......”

更離譜的,這些男人一個挨著一個,將銀寶是如何引誘他們,如何和他們偷偷嘿咻,甚至非常具體的步驟都說了出來。

院子裡的女人們臉都紅了,男人們互相笑著打趣,銀寶一下子成了不乾不淨的女人,村民玩弄搞笑的物件。

“他媽的,本來就窮,這破堂會,老子不幹了!”

“我也不幹了!”

“誰愛幹誰幹!”

院子裡都是七嘴八舌的叫罵聲,約莫罵了整整半炷香,突然安靜下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呢?

一雙雙複雜的眼光投向石桌,此刻被眾人罵地狗血噴頭的銀寶,正愜意地倚在桌子上,斜著胯,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

放下碗,抬眸一瞧,都不說話了,銀寶從賬簿下拉出堂會的名冊,啪一聲摔在桌上,語氣像平常一樣溫婉自然而透著點點溫柔,“想退堂會的,來畫個手印。”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洋洋得意的劉順子和鐵嬸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眼神狐疑地盯著如此鎮定的銀寶。

他們本想著,怎麼也會被氣哭,或者是起身大罵打人之類吧?

她是聾了,還是瞎了?是沒聽見方才那些羞晦的罵語,還是沒看到眾人指責詬病的架勢?

潑婦般胡鬧,劉順子見多了,習以為常。可冷冷靜靜淡若冰霜,視若無睹彷彿仙人的,卻讓他由內而外地膽顫起來。

“都聾了?不是嚷嚷著要退會,摁個手印便是,前幾日在任家吃的糧食,我不讓你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