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都是揹著鍋碗瓢盆,往米莊去的難民,塵土飛揚,時不時就有騎著高頭大馬哼哧跑過的官兵。銀寶見逃往米莊的人不少都有些眼熟,似乎是水花村的老少爺們。

金大哥喊住一個老頭子,“鐵叔,你咋也走呢?”

回話的是個披著灰袍的老漢,銀寶瞥了一眼,記憶裡,哥哥們管這人喚“村長”。

“不走?不走等著餓死?村裡的地連糧食都種不活,我這把老骨頭,死哪不是死?還不如找個舒服點的地方當個討飯的!”

說話時,老鐵的眼神滴溜溜地朝銀寶的臉上瞧,眸中透著疑惑,連前行的步子都慢了。銀寶有些印象,原身從前不愛出門,小時候村長常會到家中哄她玩,八歲以後再未見過。

不過他這眼神也不至於這麼稀奇古怪,彷彿是看到死人一般驚愕頓挫。他見銀寶有些不自然,忙轉過頭去繼續趕路。

又一高頭大馬揚塵而來,銀寶捂住口鼻擋住滿天灰土,見這些官兵腰有佩劍,袖有血跡。按照時間來算,現在正是晉朝幾個王爺爭地盤的時候。看來打的很兇。

米莊在地圖上位於西南,屬於琅玡王的邊緣封地,琅琊王宅心仁厚,所以米莊還算富庶安寧。而水花村又窮又偏,沒有一個王爺願意要,算是封外之地。

“大哥,咱這兒,一兩銀子能買個啥?”

“一兩銀子?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多錢!”

“是啊囡囡,咱們村子能有幾個銅板的都是富裕一點的了。”銅二哥用棍子指著前面不迭跑的村長,“那老鐵早年賭玉,身上還有點錢,算是咱們村的首富,現在不也跑了!”

賭玉?銀寶靈光閃閃的杏眼眨了三下,興致勃勃地搓搓手,要是待會能碰上這檔子好生意,那就好辦了。

村裡幾乎沒有錢幣流通,兩兄弟從小到大隻見過砍柴和挖野菜,銀寶也不為難他們,到了米莊,處處都是小商小販,逮住一個米攤的老闆娘,三人一通打聽。

“咱這兒,物價還行!這一石米,是一百五十文錢整。”

兩兄弟哆嗦,心裡直罵,這也太貴了,誰買得起啊!整個水花村,湊一湊都拿不出這麼多錢。

銀寶點點頭,心裡算著賬,也瞧見了哥哥們的饞樣和不甘,拉著他們到牆角處。

一石米約莫150斤,正對150文錢。

一兩銀子是1000文=1000斤米。

現代的大米1斤=3元人民幣。

1000斤米=3000元人民幣=一兩銀子

野山參的最高價值是80萬人民幣,最低價值是3萬人民幣,也就是定價的時候,可以在二百六十兩銀子到十兩銀子間波動。

“哥,咱們待會啊,就到那邊那個蘿蔔攤兒旁邊,賣咱的野山參!”

“那賣多少錢?”

銀寶想了想,“先定個二百兩,看有沒有識貨的!”

“啥?”兩兄弟驚訝地瞪大眼睛,面露苦澀,“囡囡,你是不是被那石頭給炸傻了?這癟蘿蔔還能比人家那好蘿蔔貴?人家那才一根十文錢!”

“哎呀信我,走啦!”銀寶抱起九株野山參,拉上兩個哥哥就上前擺攤。

蘿蔔攤的攤主朝他們三個瞅了一眼,窮酸的打扮在來往行人中格外醒目,斜視中帶著鄙視,唇微微顫抖,吐出一句髒話和三個字:“仨土鱉!”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啊,頂級野山參,一株強身健體,兩株妙手回春啊!”

來往採購的都穿著乾淨整潔,一看就是過日子不缺錢的,有幾個腕上帶玉的女夫人上來瞧了瞧,狐疑的眼光在銀寶三兄妹臉上掃了掃,眉峰高高地挑起。

“這是真貨?我怎麼看著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