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死後不久,儀式完成,秦謨慎真準備帶宴姝走下圜丘壇。

與此同時,人群中忽然傳出驚呼聲。

只見天邊如火燒一般,霞輝漫天,仿若神諭。

“天降異象,陛下定是一代明君,祝陛下功蓋千秋!”

“祝陛下功蓋千秋!”

下首是齊聲祝佑,秦謨慎看一眼慧明,暗道,“多謝。”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他握緊宴姝,忽然問道。

剛問出口,他便是一愣,隨後又笑出聲來,“不過你沒有機會反悔了,這次是你自己要嫁給我的。”

“你最好少傷心些。”宴姝不懂安慰人,只能乾癟道,“你要是死太快,我萬一又喜歡上別人了,可別怪我改嫁。”

她這安慰人,倒不如不要安慰。

秦謨慎沒應聲。

“主人,你要不少說兩句。”這雪上加霜,火上澆油的事,她還真是不知不覺幹了不少。

宴姝這才回過味來。

她說的那些話,人類似乎都不太愛聽。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聲道,“抱歉,你生氣了?”

“抱歉?”秦謨慎挑眉,“你還會道歉?”

他說完,嘆口氣,“我這會實在笑不出來。”

“我沒有要你笑,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哭的,我在這裡。”她說得認真。

其實在她看來,慧明以這種方式離開,也算好一點了。

總好過像她這樣。

“我怎麼能哭,新帝登基,哭鬧像什麼樣子?”他苦笑道。

在這個位子上,有很多事是沒辦法做的。

他也不願意做個昏君,在其位謀其事,他既然要了這個皇位,那麼再苦再累,他也都要忍著。

“我自有分寸,不必擔心,接下來,你就回鳳儀宮休息,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之後我們會還要去國寺,到時就只能食素,你今日可以多吃點魚,免得到時候想的不行我也不能滿足你的意願。”

他有些嘮叨,事無鉅細的吩咐完,這才準備與她分開。

“可是!”她突然出聲,又臉紅著壓低聲音,“新婚之夜不是要……”

“我會回來的。”他拍了拍她手背,遞去一個心安的眼神。

宴姝臉更紅,跺跺腳道,“不是,慧明大師這般,我是想說,今夜你就不要來找我。”

“慧明大師自刎不是為了讓你我難受,他這般只為祝福。”

雖然也為履行約定,但他既然選擇拖到登基大典這日,更多的便是祝福。

慧明乃是當世第一僧,他的法身祭天,是他贈予秦謨慎最大的一份禮。

雖說難過,可秦謨慎還是能夠懂得他的意思。

“參見陛下。”流風拱手彎腰道,剛正經完,抬頭時便又嬉皮笑臉,“恭喜陛下!”

秦謨慎白他一眼,隨後走向桌案,“交給你的事做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