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一想到,便立刻往裡頭奔去。

越靠近藏書閣深處,那種詭異地血腥味便更重。

那味道和蕙顏方才身上的味道很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這味道更濃烈難聞,空氣中似乎都染上濃濃的仇怨。

蕙顏究竟都在做什麼?

怎麼這樣?

她一步步靠近,最後止步於屏障前。

在她面前,是一個巨大牢籠,裡面被分成兩邊,一面是被禁錮起來的人類,這些人似乎是見到什麼恐怖場面,各個神色驚惶,又看起來神志不清。

這些人極為瘦弱,並非是吃不好穿不暖的緣故,反倒像是被人動了什麼手腳。

而另一半牢籠,半空浮著一個玄黑色珠子,在那珠子下方,放了個黃銅鼎爐,那鼎爐很大,又高又深,以至於正前方還搭了個四階的步梯。

那鼎爐雖然大且深,但裡頭的東西似乎也不少,隱隱在外露著有什麼森白色東西,像是被堆疊起來的。

“主人,那好像是骨頭。”

靈石有些遲疑,不敢確定。

聞言,宋虞神色徹底沉下。

她也看出來了,而且這不是別的,正是人類骨頭。

那些人如此畏懼,只怕也是因為這些白骨。

慧姨,何時開始殺人的?

她雖仇視人族,但是卻也不認同虐殺。

慧姨究竟經歷了什麼。

她不敢再想,只將那古籍收緊,隨後往外走,試圖找到一個缺口離開。

她的尾巴本就是用特殊手法暫時改換顏色,時間一久就要變回原本顏色了。

只是蕙顏格外注意這個地方,整個藏書閣的屏障嚴絲合縫,絲毫沒有留下一點點破綻。

找到最後,宋虞只得作罷。

她雖然沒找到出口,但是這裡看痕跡,蕙顏應該是每日會來兩次左右,她只需要趁白日裡蕙顏來藏書閣,屏障開啟之時悄悄溜走即可。

這倒不難,但是秦謨慎一夜找不見她,也不知道會不會著急。

如今月色不明朗,她也沒心思看那古籍,便找了小時候最愛躲藏的地方鑽進去。

以往蕙顏對她要求很嚴,為了讓她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她要學很多東西。

可那時的她畢竟也只是小人魚,哪有不貪玩的?

好幾次為了躲過訓練,她都是跑到藏書閣來,躲在這個角落,或是睡上一場大覺,或是看看那些天馬行空的記載。

之所以說是天馬行空,因為當初的她真的只當那都是傳說。

直到她自己也有了淺金色魚尾。

“你說,慧姨究竟發生什麼了?她從我母親手中接過我,悉心將我照料那麼多年,我敬她愛她,她是極優秀的族長,她不會害我的啊,就算……”

“就算是不說她對我是否有幾分憐惜,單單衝我是人魚,是她的子民,她就不會害我啊!”

她還記得,年幼時其實有過一次流浪人魚企圖造反的事。

那時候她一時不查,被那人魚當成了籌碼綁去。

是蕙顏不顧自己的危險,深入敵營,豁出一切將她救下的。

她將蕙顏當作母親,蕙顏又何嘗不將她視為子女?

“一個不掌實權的少族長之位尚能引得沈綰不顧一切,更何況是族長之位?”靈石不太能夠對她這種心情感同身受,平靜道,“人魚族長不止是一族族長,人魚可算是這海底的神,站在權力巔峰,誰甘願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