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術法一路追尋到一出沙漠湖泊,阮泠幾人忍不住露出喜色。

這些天,他們將那半壺水省了又省,只怕不夠喝,到最後,還是宴姝主動割讓了自己的給他們。

說來也奇怪,他們當中明明最應該缺水的就是宴姝。

可她卻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哪怕此刻看到廣闊湖泊,也沒有多少驚喜之意。

反應平靜至極,甚至還在理智觀察周圍有什麼獵物可吃。

“宋虞,你不用來喝點水嗎?”阮泠主動道,甚至已經灌滿了一壺水遞給宴姝。

後者愣了一下,順從地喝了一口,“謝謝。”

她好像真的不渴,而且看著這汪湖泊絲毫沒有愉悅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擁有一座金山的富豪看見一小塊碎金,很難有什麼激動感覺一樣。

因為自己擁有的,遠比眼前看到的多得多。

但是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她在沙漠。

這是個極其缺水的地方,可她不僅不渴,看到這麼多水,也並不想要將自己泡進去。

她甚至捨不得進去。

並非擔心弄髒水源,而是不捨得離開現在的地方。

彷彿此時此刻她就是身處海洋之中。

這個念頭一經浮出,先前所有的怪異就都能解釋了。

可是,她在沙漠。

“會不會是幻覺?”靈石出聲道,這裡是存在幻覺的,但是一時分不出,究竟這個沙漠是幻覺,還是宴姝的感覺是幻覺。

它本來是想用靈氣刺一刺,可那感覺卻像是猛地一拳砸向棉花,不痛不癢。

“哇,宋虞,你都是怎麼保養面板的啊?為什麼到現在你的臉上都沒有乾燥起皮?”阮泠湊近,不無羨慕地驚歎。

方才她還掬了一捧清水澆在臉上,可起皮狀態依舊嚴重。

宴姝僵住,扯嘴乾笑兩聲,這才道,“我經常用海珠磨粉敷在臉上,你剛被曬過,直接澆涼水不好。”

她敷衍一句又轉移話題。

阮泠很容易被帶跑。

等她走到一邊去研究時,臨箋慢慢踱過來,“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一問,險些讓宴姝嚇到。

可轉眼看去,臨箋和其他二人一樣,面上基本都有曬乾起皮的症狀。

“什麼不對勁。”她下意識問道。

說到正事,臨箋面色嚴肅下來,壓低聲音道,“這裡有神力波動,很強烈。”

“不知這裡吧?”宴姝套話道。

她是感覺不到什麼神力波動的,但是既然這個死亡之漠有問題,那麼之前的城池必定也是有問題的。

“對啊,但我之前以為是我能力出現問題了,因為神力一直在周圍,從來沒有消散過,但是這種情況我從來沒遇到過。”臨箋說話間,面上滿是一種‘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妹妹’的神情。

對他這個反應,宴姝幾乎懶得爭執。

他愛怎麼認為怎麼認為吧。

等回朝,也沒機會再有交際了。

“怎麼,你有什麼發現嗎?”臨箋見她懶得搭理,神情莫名尷尬幾分,生硬地轉移話題,“不過你為什麼不渴啊,是不是這個水不夠乾淨?”

“我聽說人魚好像很挑,水髒了是不肯碰的。”

聞言,宴姝忍不住白他一眼,無語道,“西涼沒有人魚吧?你聽誰說的?”

“我猜的。”臨箋驕傲道。

像個腦子有問題的花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