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下海還是上岸,她都很小心,怎麼會叫人發現呢?

而且沈綰語氣篤定,不像是猜出來的,應該手裡是有什麼證據。

否則,以沈綰的性子,絕不會這麼著急的自我暴露出來。

“還裝呢?”沈綰呵呵一笑,從衣袖中拿出個什麼東西攤在手心中,“認得麼?你的翠青羽毛耳環。”

宋虞下意識往她手上看了一眼,眉頭不由自主鎖起來,眼尾微吊,“另一隻怎麼在你手裡。”

“那得問你自己啊,你下海時怎麼就不注意著點?這不巧被我撿到了。”沈綰笑得婉轉,也不再跟宋虞虛與委蛇,她坐到桌案旁,挑釁般看向宋虞,“幫我做幾件事,我就當這事我一點也不知情,你還可以繼續做你的攝政王妃,如何?”

她雖說是發問,語氣卻沒給商量餘地,說完便將倒扣的茶杯正放過來,“先來給我倒杯茶吧。”

“倒茶?”宋虞反問一聲,起身走近,她如言執起茶壺。

沈綰正得意,有些洋洋自得地準備嘲諷她兩句,下一刻卻覺頭皮一熱。

“喝夠了嗎?我看你這腦子水應該不少,原本就是一團漿糊。”宋虞將茶壺放回原處,末了還惋惜一句,“只可憐了我這明前龍井。”

聞言,沈綰徹底暴怒,她猛地站起身來,直指宋虞鼻尖,“你!”

她剛開了個口,便察覺一絲不對勁,下一刻,她笑得更猖獗幾分,“宴姝,你一直裝得挺好,但你不知道,宋虞一向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性格,若是真的宋虞,這會已經掰斷我手指,喚人來將我剝皮抽筋了。”

“可你不願意,或者說不敢,你怕,你怕我將事情捅出去,那時候,別說是攝政王妃你做不得,宋家那對夫婦,只怕會竭盡畢生之力追殺你吧?”

“而今你又是尾金尾人魚,即使是海底,也不再有你的容身之所。”

“哈哈哈哈,宴姝,你以為你贏了?不!最終的贏家只有我,也只會是我,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按我說的做,否則……”

她說著,面上適時露出威脅意圖。

宋虞見狀只是笑,等她說完,這才不急不徐道,“且不說我究竟是不是宴姝,就是我真的是,你以為,你出去說兩句就有用?沈綰,你初入人世不懂規矩,你說,究竟是身為人類,位高權重的我有威信,還是你一個低賤人魚,寄居宋家的小小義女更有威嚴?”

“二者之間,信誰,疑誰,一目瞭然不是麼?”

她絲毫不憚與之對視,坦蕩道,“我知道你想要嫁給秦簡,可我沒想到你會急切到想出這麼個事情汙衊我。”

“汙衊?是不是汙衊你自己心裡清楚。”沈綰見她這樣,心裡更加篤定,同時卻也打起退堂鼓。

有一件事宋虞說對了。

雖然如今她是知道了宋虞真實的身份,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宋虞這張皮在陸上生活了十幾年,是正經丞相府嫡女,別說外人會怎麼對待她這個傳出訊息的人。

就是武雁和宋翰,只怕第一時間也只會想著殺她滅口。

哪怕她真的能證明宋虞是宴姝,那也是兩敗俱傷。

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只能賭一把,賭宋虞會緊張,會害怕。

賭她還會在乎秦謨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