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秦簡後,二人去了茶樓。

“秦簡和沈綰的聖旨已經賜下了。”秦謨慎忽地說起,他一邊說著,一邊為宋虞斟了一杯茶,“你怎麼想的。”

宋虞面上滴水不漏,並不正面回覆,“什麼我怎麼想的,他們的婚事與我何干,婚期不是已經交給我父親母親做主了麼?攝政王是擔心我丞相府欺負你皇侄?”

“放心好了,我們還沒有膽大妄為到與得罪皇室。”

“你誤會了。”秦謨慎愣了一下,輕笑出聲,“我不想替他說什麼,你想做什麼就做,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這話一出,倒是輪到宋虞驚訝。

“你……”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問出來,“你很喜歡我?”

秦謨慎不疑有他,爽朗輕笑,“你是我的妻,愛你如命又有何不可?”

愛她如命……

宋虞倏然像是被燙傷般,倉皇挪開視線,不肯在與之對視。

她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末了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主人,你怎麼了?”靈石發覺異樣,不由得急道,“你這樣很容易被懷疑的。”

宋虞聞聲卻沒停下。

她暫時不能和秦謨慎呆在一起,在觸上那雙含情眸,她怕她會不忍心。

可她本就是為了解救族人,報復人類而上岸的。

從第一次見到秦謨慎開始,她就註定了一定會與他對立。

一開始她也做好了準備,在一切結束之前,再告訴他真正的宋虞早就灰飛煙滅, 讓他心死神滅。

可是,這些時日的接觸,她能感覺到,她有些心軟了。

“主人,你不要心有愧疚,他不是對你好,只是以為你是宋虞。”靈石提醒道,它猶豫半晌,再度說道,“你是宴姝,不是宋虞,別被他騙過去了。”

“況且……”

“一個連愛人都認不出真假的人,真的有那麼喜歡嗎?他是攝政王啊,你所感到愧疚的事,於他而言不過是抬手一揮間,你不要自我內疚。”

“要怪就怪人類自己作孽,若非她們打族人的念頭,你又怎麼會大費周折上岸尋仇?況且,若非人類害你,你怎麼需要奪舍宋虞?”

“主人,你的母親為了維持你的血統,不惜捨命換血,這才有了那一尾最純粹的藍尾,而如今,你靈魂未滅,用著宋虞的身子,一條魚尾變成淺金。”

“人類蛇鼠一窩,這個攝政王既然喜歡宋虞這樣的儈子手,他必然也不是好東西!”

靈石說了許多,宋虞最終只是淡淡“嗯”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一時混淆了我和宋虞的身份,有些自我代入了。”她語氣冷清許多,平靜道,“其實你說的沒錯,他秦謨慎又能是什麼好東西呢?不過只是想討好宋虞。”

“若是真的仁善,怎會縱容人類這樣殘害我族?”

她說著,心裡的失衡也算平復了些。

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心上人,替她買下幾尾人魚罷了,說到底,不也是將她的族人當作了可以交易買賣,供人取樂的物件?

另一邊。

“王爺,王妃是怎麼了?”暗衛遞上情報信箋,忍不住問出聲。

他方才就在了,聽到王爺這樣表白,王妃非但毫無動容,甚至還直接離開?

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秦謨慎將東西接過,面上有幾分難以察覺的落寞,他微抿唇角,冷道,“不許亂傳,阿虞只是害羞。”

“這哪裡是害羞的樣子,淨欺負我沒成親……”暗衛低聲呢喃,語氣頗有幾分怨念。

他替主子抱不平,結果主子還兇他!

真是一片真心付流水!

等看完情報,秦謨慎面無表情地燃上火,焚了那紙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