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這樣就可以了吧?”暫時遮蔽與日本分部之間的通訊,施耐德按住隱形耳機問。

“這樣就可以了。”校長辦公室之內,回到卡塞爾學院沒多久的昂熱看著窗外緩緩落下的太陽說。

落日的餘暉染紅整個辦公室,不同於太陽剛剛升起的日本東京,位於芝加哥洲的卡塞爾學院的太陽正在落下,黑夜和繁星漸漸的爬上天空。

猶豫了一下,施耐德問:“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做嗎?我是說,放棄這次行動的主導權。”在之前面對龍王級別的目標之時,沒有一次情況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與行動專員們斷開聯絡,陷入緊急的不能再緊急的情況是常有的事情。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賦予自治權本就高的日本分部現場指揮的權力,那群一開始就和本部貌合神離的傢伙,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不用擔心。”昂熱給自己慢悠悠的泡上一杯紅茶,

“日本分部……不,應該說是蛇岐八家,他們從一開始就和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尤其是在戰後那幾十年的經濟復甦時期,自以為翻身做主人,賣掉一個銀座就就可以買下整個美國的時候。”施耐德聲音嘶啞的說:“校長您一直知道他們包藏禍心,卻還是給了他們極大的自治權。如果不是教育協議上籤的名字是您的,我都快以為是副校長喝醉了之後隨手寫上去的。”

“這確實是弗拉梅爾做得出來的事。”昂熱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後突然的問,

“你知道溫水煮青蛙嗎?”

“您是指?”施耐德問。

“當你把一個人捧得夠高,給足了他想要的一切,那麼,過去在他看來無比困難的危機,現在不過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小問題。”昂熱說,

“優握的環境總會讓人放鬆警惕,雖然日本境內的混血種社會也算不優握,一點也不像他們報告一樣的風平浪靜,但是他們顯然已經忘了,是誰讓他們有時間還有精力專注與內鬥的。”施耐德默默的說:“捧殺嗎?就像日本的泡沫經濟崩盤……”

“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一個和我們說再見的機會。”昂熱繼續說,

“一個可以和我們正式翻臉,重新做回主人的機會。”

“所以,您就將這個機會主動的送到了他們的手裡。”施耐德點頭說,接著他又問,

“可是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讓年輕人們作為誘餌,並不像是您能夠做出來的事。”昂熱笑著搖搖頭:“他們可不是什麼誘餌,他們有著自己的任務。就算沒有他們,蛇岐八家也會發揮日本人刻在骨子裡的以下犯上的精神……在他們找到想要的東西之後。”

“想要的東西?”施耐德問,

“就是這個,可以讓他們擁有反抗我們的力量?”

“或許是這樣吧,不過那個東西被取出的話,所造成的危機可不只會波及一個小小的日本了。”昂熱幽幽的說,

“其實我並不討厭他們,如果他們和我們同樣的視龍類為死敵,我或許會對他們的一些小動作視而不見,但是很遺憾,他們除了追求獨立之外,還打上了一個非常不妙東西的念頭。”電話結束通話,施耐德繼續留在中央指揮室之中。

就算說好要放任日本分部妄為,但是一些必要的指揮可不能離開他。昂熱提起精緻的水壺,再次倒上一杯茶水,放在了對面。

貝奧武夫沒有碰茶杯,他抬頭看著邀請他跟著一起前往學院的昂熱說:“所以你讓我跟著一起回學院,就是為了聽你說這些?”

“這是隻是其中一方面。”昂熱說,

“主要是日本之內發生的事,大概會出乎某些人的意料,我可能要親自過去一趟。在這段時間之內,學院內得要有個主事人。”

“弗拉梅爾呢?他不是你的好搭檔嗎?”貝奧武夫看著他問。

“如果是他的話,明天女生們大概就要穿著泳裝上課了。”昂熱攤攤手說,然後面對貝奧武夫沒有什麼變化的眼神,他聳聳肩說,

“好吧,主要是他也會和我走一趟,在我親自看過那裡之後。那裡有些東西可能要他出馬才可以,然後裝備部還有鍊金部我也會帶走。”

“執行部就不用帶去嗎?”貝奧武夫皺眉的說,

“你難道想一個人,踏上敵人的地盤嗎?”昂熱無所謂的回答:“目前他們還不算敵人,而且人多可能會施展不開,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向都是喜歡獨來獨往的。”

“並不是一人才對吧?”貝奧武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秘密部隊,應該已經進入日本了吧?”昂熱不急不慢的端起紅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後才輕輕的說:“又是弗拉梅爾說的吧?我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的八卦?”

“學院的都知道你有秘密部隊了。”貝奧武夫說,端起茶杯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你變了很多,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有那麼明顯嗎?”昂熱抬了抬眼睛。貝奧武夫點頭說:“過去的你像個復仇者,就算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但是遇上敵人,你出刀的會比誰都快,所以我才會乾乾脆脆的從一線退下。而現在,你更像是一個騰出了時間,有心思搞詭計的陰險眼鏡仔。”

“人總不能一直看著過去。”昂熱有些無奈的摘下眼鏡擦了擦說,

“還有,陰險的眼鏡仔,這個詞用來形容我怎麼看都不合適,不過如果我要是再年輕一點話,這個外號我說不定就承認了。”重新戴上眼鏡,昂熱站了起來對貝奧武夫說:“那麼,該做的都已經做好了,我也該準備出發了。其實管理學院並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各院系的院長還有教授們會做好一切的,你要做的,只是坐在這裡就可以了。”他走的無比的乾脆,提上一個皮箱,帶上一瓶像是送給朋友的酒,他就這樣乾脆利落的出了門,留下貝奧武夫一個人在對著空蕩蕩的校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