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水晶宮殿,直到好一會看到冰柱裡面散發著金屬光芒的鋼鐵骨架,才認出來這是須彌座。或許在巖流研究所和丸山建造局的研究人們在為它冠上不沉的名號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想過它會被凍結在海面上的一天。

沒有猶豫多久,他們戴上攀爬用的手套,敲開凝固在平臺之上的冰層,手腳並用的爬上了被冰凍住的平臺,很快的消失在平臺上的霧氣之中。

冰面上忽然的吹起一陣風,周圍的霧氣似乎消散了一點,顯露出某個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但是誰也沒有發現的身影。

他腰挎著血紅色的長刀,像是個幽靈一樣,瞞過了一群a級血統還有血統更加高階和特殊的源稚生的感知,在他們的身後徘迴著。

“真是的,居然被這樣虛假的東西所迷惑,哥哥……”他嘴角勾起,像是在獰笑的惡鬼,“你真的變弱了。”

他輕輕的向前一步,然後突然的頓住。他抬起頭,透著血紅光芒的暗金色眼睛深深的望著再次被迷霧所蓋住的鋼鐵平臺。

源稚生能夠察覺到的事,他也能察覺到,他也很清楚,龍王現在已經離開了這裡。但是這依舊覆蓋著迷霧,像是神話中神靈或是仙人所居住的地方,散發著一種令他心驚的,彷彿只要靠近就會變得粉身碎骨的感覺。

龍王潛藏在海中,他們所在尋找的那個也一樣的在誰也沒辦法到達的深海之中,那麼……留在這裡面的又是什麼?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然後撥出一口白氣嘆了口氣:“東京的優握生活已經讓哥哥你的感知退化到這種程度了嗎?雖然不知道里面有著什麼,但是你可不要死在裡面啊,哥哥,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然後他回過身,向著被冰封的探照燈一直指著的方向走去。寒風拂過,他的身形漸漸的被迷霧所覆蓋,無聲無息的像個幽靈,就連腳印都沒有留下。

……

刺骨的寒風讓站在平臺之上的黑衣人們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就算他們的血統出眾,常人無法忍受的低溫和高溫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隨著越來越接近某個地方,溫度就變得越低,在這或許堪比極點的溫度下,就算是他們也吃不太消。

“尋找可以避風的地方先暖暖身子,然後再尋找風魔家主和宮本家主。風魔家主是身經百戰的勇士,資歷最老的家主,應該會提前發覺寒潮的來襲,下令躲藏到安全的地方。”源稚生左右的看了一眼,除去白茫茫的霧氣之外,就只有隱藏在霧氣中,被冰塊封住的鋼鐵牆壁。

厚厚的冰層將須彌座完全的蓋住,各種識別的標誌側底的被遮擋住,一些入口也被完全的堵死,就算是對這裡熟悉的人一時半會估計也認不清路線。在這樣多呆一秒都可能會要命的環境下,他們可沒有時間留在這裡慢慢挖開這些冰塊找到入口。

“少主!那裡有人。”烏鴉突然的叫住了他,他指著一個方向,那裡模模湖湖的有一個黑色的影子靜靜的站在那裡。

有人拔刀出鞘,大聲的喊著:“誰在那裡!”

不過嗚咽的風讓他的聲音變得很小,而那個身影依舊的在那裡,既沒有逃走,也沒有靠近。源稚生握著腰間的刀柄小心的靠近,然後頓了一下,看著那個身影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一個人,不過已經死了。白色的冰塊包裹住他的身體,讓他保持著生前的動作。他臉上還有留著迷茫的表情,看上去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凍死在了這裡。

烏鴉在源稚生的耳邊輕聲說:“是宮本家的人,大概是跟著巖流研究所來到這裡做技術支援的非戰鬥人員。”

“……先簡單收殮一下吧。”源稚生再次嘆了口氣,走到其他人在牆上厚實的冰塊中開鑿出來的小屋裡展始躲避寒風。

其他人三人一組在平臺上搜尋著,尋找能夠進入的大門還有幸存者,像剛才宮本家的倒黴蛋似乎只有一個,所以他更願意相信其他人已經躲了起來。

因為濃霧和寒風的緣故,搜尋的人們不敢離得太遠,因為極低的氣溫,他們準備的無線裝置完全的失去效果,只能用喊話這種無比原始的方式來互相確認情況。

火光亮起,夜叉點燃了一座行動式的爐子。因為事出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準備更多禦寒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從碼頭附近的船上臨時找來的。燃起的火苗並沒有驅散多少的寒意,但是也比直接暴露在寒風中好一點。

附近的冰層中陸續的亮起火光,在外面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有人一直能夠在外面行動,就算他們是混血種也一樣。所以他們用了分班制,交替著尋找,源稚生雖然是指揮官,但也會參與進搜尋中去,就算烏鴉、夜叉還有手下的專員都表示少主千金之軀,不應該參與進那麼粗糙的工作。

看了看時間,源稚生站了起來,叫上烏鴉還有夜叉準備進入霧中。只是這時,一滴水滴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抬頭看了看,發現冰頂上的冰塊不知什麼時候融化了起來。外面依舊寒冷無比,氣溫沒有絲毫的上升,冰洞裡溫度雖然稍高一些,但是僅憑洞裡的行動式爐子是做不到融化冰塊這一步的。

細小的水流漸漸的匯聚在地上,洞內的溫度開始莫名的上升起來,烏鴉回頭看了看,小心的提醒說:“我們好像靠在一面門上。”

不用他說明,源稚生已經看到了,那冰塊之後開始變得赤紅的鐵門。

“卡察”的很小一聲,靠著牆壁的那片冰層裂開來,赤紅的門的同樣的開啟,彷彿會將一切都焚燒殆盡的熾熱火焰噴射出來。隨之一起的,還有一把散發著綠色熒光條紋的長刀。

“敵襲……!”夜叉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被源稚生一腳踹飛,他再待著不動,那把長刀就要將他斬為兩半。

迅速將腰間的長刀拔出,鍊金古刀童子切擋在了那把熒光的刀前。然後源稚生突然的愣了一下,因為這把長刀面向他的這一面,是刀背。

“哎呀我都說別用刀了,萬一門外的是友軍,傷到可就不好了。”一個聽上去有些粗枝大葉,光聽這聲音就覺得說話的人可能不太可靠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