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千代田區。

蜘蛛切劃過,男人握著的手槍裂開,緩緩的落下。冰冷的刀刃抵在男人的脖子上,光滑的刀刃上照亮他那一張驚恐無比的臉。

持著刀,源稚生冷冷的說:“宮本成司,宮本家主的哥哥。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身居高位的人,居然也會倒向勐鬼眾。”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東京都的警察總署本店,而被他用刀指著的中年男人,是東京都警察署本店的副總監,全日本只有二十個的警視監之一的宮本成司。同時,他也是蛇岐八家花費大力氣,打入日本司法系統的內應。

“居然勞駕少主輕自動手,在下真是受恐若驚。”從驚恐中恢復,宮本成司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東京都警察署本店可以說是整個東京,乃至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但是對於蛇岐八家來說,想要進入這裡並不需要多花什麼力氣。

蜘蛛切刺破對方的面板,源稚生問:“我有些疑惑,在做出這樣坑害同伴的事後,你居然還能如此安然的坐在這裡。”

“同伴……少主指的是誰?”宮本成司抬頭問。

十幾分鍾之前,他還高高的端坐於華麗的辦公室之中,調戲著年輕靚麗的女秘書。然後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讓他坐立不安的等到了現在。烏鴉和夜叉一身制住他的一隻手,讓他半跪在源稚生的面前。0m

“犬山家……又或者是進攻犬山家的勐鬼眾。”殷紅鮮血流到蜘蛛切的劍刃之上,留下一道無比顯眼的血痕。

源稚生舉起刀,看著上面快速變成一片黑漆漆,還散發著惡臭的血液。

他澹澹的看了一眼被烏鴉和夜叉按在地上的宮本成司:“看來宮本家,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烏鴉和夜叉對視了一眼,手裡更用勁了。以宮本成司的能力和在宮本家的地位,想要塞幾個人進入巖流研究所並不是什麼太過困難的事。只是家主親屬這種級別的人物隱藏了是危險血統的事實,而且還背叛了蛇岐八家,這怎麼看都相當不妙啊。

收刀回鞘,源稚生在他的面前微微蹲下。烏鴉抓起宮本成司的頭髮,讓他能夠看到源稚生。

“有人指使你的對吧?”源稚生看著他輕輕的說,“須彌座之上的間諜才暴露,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動手,把自己暴露出來,這無論怎麼看,都是在為真正的黑手吸引注意力。”

眼睛之中無法控制的流露出金色,宮本成司不敢去看源稚生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接到的任務就只有殺死卡塞爾的校長,掀起本家還有秘黨的衝突。”

源稚生沒有急著詢問,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平靜的目光裡無悲無喜,似乎對他隱瞞的事沒有一點的興趣。

良久之後,他突然的嘆了口氣:“宮本家主自出任巖流研究所的所長以來,多年間都在為本家盡心盡力,這樣的人遇上你這樣的兄長,真是他的不幸啊。”

“這事和他無關!”一直不敢與源稚生的對視的宮本成司突然的怒吼一聲,想要掙脫束縛衝向源稚生,但是被烏鴉和夜叉死死的按住。

烏鴉手上用力,將他的頭砸在地板上,堅硬的大理石板碎裂,血液順著裂開的縫隙流了出來。但是就算這樣,宮本成司還是在怒吼著:“找上王將也好,把勐鬼眾引進來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要切腹的好,要沉東京灣的也好,有什麼向著我來就是了!”

烏鴉和夜叉再次抓起他的頭髮,讓源稚生能夠看到他因為沾上血液而一片血紅的眼睛。沒有因為他的情緒變激動而做出什麼反應,源稚生看著他靜靜的說:“原本我只是懷疑,但是你的情緒那麼激動,反而坐實了我的猜想。”

“讓你做這些的人,許諾了你一些什麼了吧?比如……用著宮本家主的性命威脅你什麼的。”看著他,源稚生澹澹的說。

宮本成司突然的不說話了,控住他的烏鴉還有夜叉則是傻眼了。暗殺家主級別的人物威脅其親屬,這真的是隻會躲藏的勐鬼眾幹得出來的事嗎?

“我知道這聽上去有些有些異想天開,但是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確實有人能夠做得到。”源稚生繼續說,“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了,你真的以為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事就沒有問題了嗎?”

他點燃了一根菸,長長的撥出一口煙氣:“宮本家主,乃至整個宮本家,都會因為你而受到影響。他們的情況不會比受到暗殺威脅好上多少,斷指、切腹、流放,總有一個懲罰等著他們。僅僅是你一個人,就拖累了整個宮本家的腳步。”

不敢眨眼,宮本成司愣愣的看著源稚生,然後,他突然的大聲笑了出來。嚇了烏鴉還有夜叉一跳,手上更用力的按住他。

不像剛才一樣不敢對視,宮本成司狠狠的盯住源稚生:“少主你是在威脅我嗎?”

“……你說是就是吧。”源稚生撥出一口青煙,低頭看他。

“一人犯錯全家都要受到牽連……”宮本成司低下頭,發出有些陰翳的笑聲,“那麼源家呢?源家的另外一個孩子墮落成鬼,少主你是不是也該去謝罪?”

熄滅紙菸,源稚生冷冷的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風間琉璃……這個名字對您來說可能會有點陌生。”宮本成司忍不住笑的說。

然後他突然的抬起頭,露出沾滿血跡,像是惡鬼一樣猙獰的臉嘲笑的看著源稚生說:“但是源稚女這個名字你總該記得的吧?我可是有聽說過的,源家還有另外一個孩子,作為你影子的源稚女被藏在了山裡的事!”

烏鴉和夜叉更加的傻眼了,源家還有其他成員這件事,自認為源家新一任家臣的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繼續控制住宮本成司,他們偷偷的看向源稚生,發現少主臉色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他眼中的金意不斷的在湧現,暴露出了他並不怎麼平靜的真實心情。

預想中的暴怒沒有傳來,源稚生眼中的金色暗澹下去。他再次的點燃一根菸,長長的撥出一口氣說:“源家確實還有一個孩子,我的弟弟源稚女,他也像你一樣,墮落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