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餐車中央,布寧指著身邊從那座剛接上的車廂上過來的女人說:“雖然已經有人知道了,但是還是向我們的新朋友介紹一下,這是來自喀山的葉卡捷琳娜。”

氣質高貴冷豔的女人微微對著車廂裡的新面孔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那些已經熟悉的面孔,則是已經開始吹著口哨調侃起來了。

夜晚的餐車與白天不一樣,已經完全的變成了一間小型的酒吧。在改變路線之後列車持續行駛已經超過了三天,在這期間,列車就像剛才那樣變長了不少。有不少的年輕人從那些後來加上來的車廂上過來,讓這一開始就很冷清的餐車變得熱鬧了不少。

慣例的自我介紹之後,算不上新人的葉捷卡琳娜搖晃這柳腰向著那個被人群包圍著的新面孔走去。

這時人群中傳來激烈的掌聲,因為這名新面孔剛把一杯可以被點燃,濃度幾乎等於酒精的伏特加喝下去。之後新朋友打了個嗝,開口朝下的舉起手裡的杯子,示意他剛才可沒有作假。

人群再次爆發出掌聲,坐在他側面的年輕男人遞過去一根菸,想要為他點燃。雖然一旁的桌子上有著請勿吸菸的牌子,但顯然他們並不在乎。

新面孔伸手將煙擋了回去:“我答應過女朋友,酒可以喝,但煙不能碰,她討厭菸草的味道。”

“你確定不是在找理由嗎?”周圍的年輕人中有人鬨笑。

新面孔澹澹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接過先前那人遞過來的打火機。老式打火機的金屬轉輪傳動,火苗升起,新面孔向周圍圍著的人展示升騰起來的火苗。然後在他們驚訝的表情中,一口將火苗塞進了嘴裡。

他默默的靠在座椅上,頭朝著上。然後,他輕輕的張口呼氣,青色的火苗從他的口中撥出,照亮了不少人錯愕的臉。火焰漸漸的熄滅,新面孔拿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並把火機還了回去。他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滿了伏特加往前推,示意該其他人表演了。

這時,葉卡捷琳娜站踩著高跟鞋來到他身邊。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先前為新面孔遞煙的青年識趣的站起來,讓開了位置。

與高貴冷豔的外表不一樣,葉卡捷琳娜的打扮非常的露骨……字面意思上的露骨。她精緻的鎖骨露了出來,胸口大片的白色毫不在意的暴露在空氣中。

“我來陪你喝怎麼樣?”她伸手接過那杯伏特加。

輕輕的飲了一口,感受到這健壯臂膀上精緻的肌肉,她向新面孔撥出了口帶著成熟香氣的酒氣:“新來的小哥,面對淑女的邀請,應該先說出你的名字才是。”

“芬格爾。”新面孔大膽的打量她胸口的白色,“芬格爾·馮·弗林斯。”

“德國人?”葉卡捷琳娜的眉頭輕輕一挑,成熟面容上的嫵媚蕩然無存,表情隨之變得冷漠起來。

“我討厭你的這幅表情。”芬格爾的表情嚴肅起來,他突然的問,“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人是誰嗎?”

“是誰?”葉卡捷琳娜配合的問。

“是希特勒。”芬格爾回答,“他和他愚蠢的政黨讓德國又多還了好幾十年的債。”

然後他又問:“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誰嗎?”

“是誰?”周圍的人群中有人問。

“是斯大林。”芬格爾說,“他和他的戰士狠狠的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鬍子臉上打了兩拳。”

周圍的人們互相對視了一下,之後突然的爆發出大笑聲。這時坐著的芬格爾輕輕的哼唱起一首歌,有人聽出了這首在戰爭年代被廣泛傳唱歌謠的旋律,跟著哼唱起來,然後一群喝醉的年輕人開始勾肩搭背的唱起了《喀秋莎》。

“你是個有趣的人,”葉卡捷琳娜向她舉了舉手裡的杯子,嫵媚的表情又回到她的臉上,“我為剛才的無理向你道歉。”

像是被周圍熱烈的情緒感染,她一口喝乾被子裡的伏特加。扶著頭緩和了一下,她對芬格爾搖了搖空蕩蕩的杯子,芬格爾配合的獻上了掌聲。

接著聲音有些迷醉的葉卡捷琳娜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不過只是讓女士喝酒,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肚量哦。”

“你可以說我沒有紳士風度。”芬格爾直視著她的眼,默默的為自己倒滿伏特加,“但你不能說我酒量不行。”

一段時間之後,不勝酒力的葉卡捷琳娜玉體橫陳的靠在芬格爾的肩上。她朝芬格爾的脖子撥出香醉迷人的酒氣,聲音有些朦朧的問:“老實說我有些好奇你的身份了,像你這樣有趣的男人太少見了。而且布寧他已經好久沒有發展新的客人了,能夠被他看中,你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吧?”

眼睛微眯起,像是有了酒意的芬格爾搖了搖手裡的酒杯說:“這個啊,就要從我八歲那年,發誓要成為赫拉克勒斯那樣的英雄開始說起……”

“嘔……”將嘔吐物清空的葉卡捷琳娜虛弱的靠在某截車廂的走廊上醒酒。

她接過身邊朋友遞過來的毛巾擦擦嘴,一邊抱怨的說:“這麼能喝,布寧從哪裡找來的怪胎。”

“不知道,我們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車上了。”她身邊的人回答。

“還有……”葉卡捷琳娜把手裡的毛巾一摔,“誰想知道他從八歲到十八歲之間都幹了什麼!那傢伙根本就沒醉的吧?還佔了我那麼多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