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本地專員向上面要求增援的理由之一,在沒有血統更加優秀的和直覺更加敏銳的專員的支援下,害怕打草驚蛇的他們不敢急著對這裡展開調查。而凱撒完美的符合這個要求,把臉還有裸露在外的面板完全塗成黑色、帶著墨鏡、學院的易容課和演繹課有在好好上的他混進這裡面去完全沒有問題。

“好吧,我們會在這裡支援你……”

“先不要說話,我發現了點什麼。”凱撒打斷了提格的話,他現在正忍著強烈的不適站在一座高高的垃圾堆上,俯瞰著這座貧民窟。

他墨鏡之下的眼睛閉著,某個領域在他步入這裡時候就已經展開,無數不可見的風之妖精從這個領域中飛出,將這裡各個地方的聲音帶回到他身邊。

小孩的哭喊打鬧聲,婦女的辱罵聲,男人醉酒吵鬧的聲音,還有青年們吸食糖漿後陷入醉生夢死的夢話……他細細的篩選著,將無用的聲音過濾掉,然後在某一刻,他聽到了機械運作的聲音。

“找到你們了!”凱撒睜開了眼睛,他眼中金色的光芒即使有著墨鏡阻擋也不可避免的溢位。

“這些傢伙,都那麼喜歡把這類的設施藏在地下的嗎?”某處偏僻的帳篷外面,凱撒藏在另外一個破舊的無人帳篷裡,悄悄的觀察對面。

不可見的風之妖精順著細小的縫隙鑽進去,讓他知道里面的情況。然後在某一刻,他迅速的抽出上了消音器的沙漠之鷹向前面開了一槍。

即使有了消音器,但是開槍的動靜還是沒有完全隱藏住。不過在這根本就沒有隔音而言的貧民窟內,這點小動靜很快其他帳篷裡的聲音掩飾了過去。

目標帳篷之外,一個看似在拾荒,其實是在站哨的黑人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起來。凱撒快速走了過去,抽過剛才撿的樹枝支撐住的他的身體。混血種中了都要立即倒下的弗麗嘉子彈,對於普通人來說沒有十幾個小時是醒不了的。

凱撒在站哨人身上摸索了一下,抽出一隻酒壺,之後他把裡面的劣質白酒倒在看哨人的身上,將他偽裝成醉酒的樣子。貧民窟出來的傢伙自然不可能指望會有多大的職業操守,這傢伙偷偷的躲著喝酒也是凱撒放心放到他的理由。

做完這一切,凱撒不慌不慢的掀開目標帳篷,絲毫不像潛入的慢悠悠的走了進去。摸索了幾下,他在堆滿垃圾的帳篷裡找到地下空間的入口。

這裡的地下很狹窄,被挖空的土層中間只有幾個長木棒在支撐,頂上掛著昏暗的燈泡,勉強能夠提供可以視物的光芒。一些像是醫療器具的包裝垃圾被隨意的丟在過道里,很有黑作坊的感覺。

凱撒沒有在原地多逗留,言靈·鐮鼬已經將這裡面的情況告訴了他,這段走廊並沒有看守把守,他一路向前,在一個比較大的洞窟之前停下。

對面有聲音傳來,他緊緊的貼在牆邊,藉著死角避開了這些抬著箱子往外走的工人。揹著那些人,他看見了那箱子裡裝著的棕色瓶子和提格向他展示的是一樣的。

對此並不是很意外的凱撒閃進那個洞窟的某個角落裡,這裡面的燈光要比外面亮上不少,整個地下洞窟雖然不像那處過道那樣的簡陋,但也好不到那裡去,畢竟只是個非法黑作坊。數臺機器正在運作,帶著馨甜味道的糖漿被灌進一個個棕色的小瓶子裡,封裝後被來來回回的工人們裝箱放在一角。

凱撒默默的拉起衣角矇住鼻子,灰撲撲的衣服上有種讓他很不適應的泥土味,但也比外面甜的發膩的氣味好一點。鐮鼬仍然在將其他地方的聲訊帶回來,這個地下作坊絕對不止他看到的這樣的簡單。

輕輕的退出那間黑作坊,他回到剛在的走道繼續向前。因為鐮鼬的緣故,他很輕鬆的就避開那些在地下走動的人,漸漸的,在往前面的通道變得寬闊起來,加固的工事也不在單單是用木棒支撐那麼簡單。

“果然躲在這裡嗎?”看著某處的牆壁上有著翅膀還有禮鐘的圖桉,他喃喃的說,“晚鐘教派……”

晚鐘教派,一個在青銅事件之後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組織。起初學院的人以為他們不過是藉著青銅事件的于波搞搞詐騙的不入流組織,但當自稱他們信眾的人在組織某次佈教的時候,主持的牧師在大廳廣眾之下展露出了黃金的童孔,學院就不得不多加關注這個疑似存在混血種的隱秘組織了。

但是他們行動非常隱秘,而又是在非洲這樣極度不發達的地方偷偷的發展,很難抓住他們的尾巴。於是,那時正好在隔壁清掃邪教的凱撒就被調了過來,追尋這個比起其他邪教組織要低調的多,也神秘的多的晚鐘教派。

僅憑一點資訊,凱撒在南非各國兜兜轉轉的。晚鐘教派似乎是看中了這片貧窮的土地上麻木的人們,他們在各個貧困的國家裡招募信徒,但是又不告訴他們教派內的情況,這讓他的調查行動根本無法正常展開。然後,在調查陷入僵局的他就被調到這裡,又出乎意料的在這裡發現了他們的據點。

巧合嗎?還是有誰在背後推動?凱撒心裡默默的想著,思考過後他更願意是前者的多一點。辛巴威的國情很符合晚鐘教派發展信徒的要求,經濟奔潰,工業無法發展使這個國家任然是世界上最窮的國家之一。麻木的國民們只能靠藥物來麻痺自己,無家可歸之人所匯聚的貧民窟是滋生罪惡最好的溫床。

而現在,他們又製造了龍血糖漿,並讓其流入到市場,被無數看不到希望的黑人青年們喝下。

凱撒抿了抿唇,自幼生活優越,被當成總統或是皇帝培養的他與這些黑人青年的生活真的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他人生中最絕望的時刻,或許在這些麻木青年的眼中不過就是如此。

而即使是現在自認為脫離了家族獨自生活的他,也在無時無刻的被加圖索這個姓氏所影響著。比起那些在絕望中掙扎過,但是終究還是逃不過沉淪的年輕人們,他對家族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個幼童放言要離家出走那樣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