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駭人的惡獸不知被誰披上了小小的藍色披肩,小小的、毛茸茸的樣子看似人畜無害。是屬於在被人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眼冒粉色桃心貼上去拜倒在它粉色肉球之下的型別。但是深受其害的路明非知道,這不過是它用來欺騙其他人的偽裝而已。

白色的惡獸抬起它毛茸茸的頭,與外表的可愛完全相反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有著根本沒打算隱藏的炫耀。

“嗚……前輩你和芙芙認識嗎?”女孩揉了揉被小獸踩得有些發紅的鼻子,聲音有些含湖不清的問題。

“哎,原來它叫芙芙嗎?”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後滿臉悲痛的指著那小獸細數它的罪惡,包括但不限於偷偷熘進他的房間在他的制服上留下一個個很難洗掉的黑色足跡;還有在食堂用餐時如若無人的把他準備最後吃的雞腿叼走;以及在晚上休息時再次熘進他的房間,並在他的身上上竄下跳的……

然後發現什麼的路明非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女孩歪了歪頭,紫色的眼睛恢復了之前的清冷,聲音也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前輩。”

“不、不、不。”路明非擺擺手說,“論工作資歷你可是在我之上,怎麼想都輪不到你叫我前輩。”

“不,前輩的定義並不是指工作經歷上的。”女孩的表情依舊澹漠,但說出的話卻不是那樣的沒有溫度,“前輩就是前輩,前輩和迦勒底的員工們是不一樣的。”

路明非愣愣的看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女孩,女孩的話裡面好像還有什麼他不太理解的更深層次的意義,但怎麼說呢,不管是女孩還是自己……現在好像都是有些高興的?

莫名的興奮湧上路明非的心頭,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繞繞頭,嘴角彎了彎的想要笑出來。但是他不知道女孩在見到自己的傻笑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很破滅,然後就忍住了。其結果就是他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抽經一樣。

突然間,他的目光捕捉到一絲冷意。那默默在一邊觀察的惡獸終於露出了兇惡的爪牙,猶如撲食的餓虎一樣……掛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它就像剛才對待女孩一樣的踩著路明非的鼻子爬上他的頭頂,像是宣告主權一樣的轉了一圈並嗅了嗅。

路明非自然不會安然的像女孩那樣忍受這惡獸的摧殘,他奮起掙扎,但是無用,自己反而跌倒地上坐著。之後惡獸跳到了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個“姑且就承認你了”的眼神就獨自的跑開了,就向它來的時候一樣。

“那傢伙,終有一天我要讓它乖乖的露出腹部,然後狠狠的揉擰它!”路明非對著惡獸離開的背影放著狠話,接著看向蹲了下來向他伸出手的女孩。

“芙芙好像很喜歡前輩,其他迦勒底的員工是沒有那樣的待遇的。”女孩也是看著小獸離開的方向說。

“不,我覺得那可不是什麼喜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路明非憤滿的說,“我和它可是絕對的不死不休的關係,我們之間總得決一次勝負,敗者就乖乖接受支配。順帶一提,我沒有輸的可能,只有同歸於盡的選項。”

“這就是武俠中的即分生死,也決勝負嗎?”不明白什麼是白爛話的女孩認真的思考起來,就像是受教了一樣的點點頭。

然後她認真的看著路明非,無神的眼中多了一些靈動:“那麼前輩,請在最終決戰來臨之前擔任起芙芙的飼主吧。我會作為見證者,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的!”

不是,其實我倆打起來趴下的只能是我。路明非伸出手想要解釋什麼是精神勝利法,但是在女孩認真的眼前敗退了下來。他無聲的笑了笑,覺得這樣的誤解好像也不錯……雖然他可能是真的打不過那惡獸。

……

再次睜開眼,路明非看見的是芬格爾的大臉盤子,還有快被他懟到自己臉上的手機。

“師弟你醒啦,睡得還舒服不?”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機,芬格爾的眉毛就像是跳舞一樣的舞動起來,配合剛才手機的快門聲,狗仔的本色已經暴露無遺。

身上的毯子滑落,路明非側頭看了一眼,剛才給他蓋上毯子的克里斯廷娜同樣蓋著毯子靠著另外一邊窗戶睡著了。綁架組中的兩人還保持著警惕,正和另外兩個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的人用俄語說著什麼。

被他冷落在一旁的芬格爾湊過來問:“你們華夏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是白天想到了什麼才會在做夢的時候笑得那麼的開心?”

揉了揉還是微微勾起的嘴角,路明非面無表情的問:“我看上去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嗎?”

“像,當然像,要不是我知道師弟根本無心戀愛,我都要以為你在想那個姑娘……”然後他在路明非漸漸危險的眼神下改口,“當然,女人什麼的只會影響師弟你揮刀的速度,獅心會的會長可不需要女人。”

默默的回過頭去看著外面已經變成夜晚的景色,路明非決定先不在理這傢伙了。

“那啥,我知道師弟你在執行秘密任務,但是我都已經坐在這裡了,師弟你要不要幫我一個忙?”芬格爾的大臉又湊了過來,向他眨巴著眼。他輕輕的推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就是那張關於路明非的懸賞令。

數了數總共有八個零的賞金,路明非的眉頭輕輕挑起:“看不出來,我還是有些值錢的麼。”

芬格爾向他討好的笑了笑:“師弟你當然不是隻值這點錢……啊不是,我是說,要不要和我做一票,事後我們五五分成。”

不說話,路明非默默的看著他。

受不了這目光的芬格爾艱難的伸出了四隻手指:“六四,你六我四!不能再讓了,你也知道師兄我還欠著一大屁股債,就等著一個發財的機會還清。”

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下,路明非依然默默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