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有泛著奇異光彩的雲層,不可思議的光像是少女的裙襬一樣透過雲層照了下來。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吹來了無比舒適的風,茂盛翠綠的巨大柏樹林裡樹葉沙沙的作響,底下有同樣巨大的生物從茂密的草叢中路過,驚起許多藏在林子裡的鳥類。

古老的神殿之下,無數巨大的蟒蛇隨意的掛在石質的老舊建築上。它們巨大到彷彿遠古泰坦巨蟒的身體慵懶的扭動著,享受著這永恆不變的光芒。

但是今天,這像是永遠也不會變的遺世島嶼迎來了一位不像是很和善的客人。察覺到某種動靜的蟒蛇們高高的揚起頭,看著明媚天空中的那一個突然出現的黑點。

而在那黑點出現之後,異常開始了。

最先是溫和的海面上吹來的風變的凜冽了起來,一直很平靜的海面上,漸漸的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像是巨大海嘯來襲的徵兆一樣。

漸漸的,凜冽的風開始變得巨大了起來,島上巨大的樹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風暴,高大筆直的樹幹以危險的角度彎曲著。巨大的海浪以驚人的威勢拍向島嶼邊緣的石壁,留下驚雷一般的聲響。天空中那奇異的雲彩被攪亂,之後那像是少女裙襬般的霞光完全的消失。

被打碎的雲層正圍著那個開始擴大的黑點在聚集,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而那不斷旋轉的暴風眼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要出來一樣。

茂密的樹林再次劇烈的抖動起來,體型巨大的蟒蛇爭先恐後的游回密林深處的老巢。巨蟒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的狼藉。

彎曲的樹木依舊在獵獵作響,在高大樹木的保護之下,所有棲息與這片森林中的生靈,都在瑟瑟發抖的縮在巢穴裡,警惕著來自天空的威脅,還有那神殿深處已經醒來的身影。

巨大的漸漸的落下,驟降的氣壓在島嶼上颳起了無比寒冷的風。不知何時出現的,那白袍的身影默默的站在神殿的最高階。他身上沒有耀眼的白光,也沒有神話般的甲胃,更沒有必中的華麗長槍。而他那如鷹一般的童孔,靜靜的看著那在暴風眼的深處開始浮現的一雙眼睛。

一邊是尊貴的金色,一邊是神秘的虹色。這樣一雙異色童輕輕的在暴風眼中張開,越過了拱衛在一邊的雲層,將目光投了下來。

金色和虹色的光芒投下,給島嶼蓋上一層神秘的光。那一雙眼睛不斷的打量這座石島,他越過巨大的柏樹、越過藏在密林中顫抖的巨大生物、越過石質的走道,目光直接鎖定了那像是鬥獸場一般的巨大神殿。

披著白布的身影依舊屹立在神殿的最高階,他輕輕的抬起了即使綁上了繃帶,也能看得出蒼老的像是枯枝一樣的手,伸向天空中那正在迫近的眼睛。

然後他伸出的手輕輕的合攏,白袍的身影像是發出了什麼指令,一點金色的光芒在他和那對眼睛的中間炸開。像是煙花炸開的星點一般,那些光點沒有下墜,而是無視了重力向著天空的眼睛衝了過去。

如果這時下方有人能夠目睹這神奇的一幕,且視力夠好的話,說不定能夠看到那些流星一樣的光點,其實是一把把的長槍。槍柄微微的扭曲,帶著簡易槍頭的長槍直直的向著天空中巨大的眼睛刺去。

就像看見老式的懸頂風扇就會不自覺的想,那扇葉在轉動的時候會不會掉下來砸到人一樣。也有人在見到尖銳的東西時,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象,這樣的東西要是刺進人體最脆弱的組織裡,那又是怎樣樣痛苦的體驗。

而明顯天空中那雙童孔的主人也是這樣想過的,即使這不是他真實的眼睛,但是看著那麼多的“尖刺”向著自己來,或許無論是誰都會下意識的閉著眼睛。

那眼睛的微微的眯了起來,周圍巨大的黑色風暴快速的旋轉起來,被帶起的風壓覆在了那雙眼睛的前面,然後像是大手一樣想要向著流星群還有地上白袍的身影抓去。

只是在某一刻,天空中傳來了像是玻璃碎開的“卡察”一聲。緊接著,那雙眼睛上微不可查的帶上了一點裂痕。

“卡擦、卡擦、卡察……”那清脆的聲音繼續響起,肉眼可見的裂縫漸漸的順著那細小的裂縫,開始向著四周蔓延。很快的,那雙巨大的雙眼上蓋上了無數的細小裂縫。

就像是宗教場所經常能夠看見的那樣,巨大的眼睛上佈滿了像是畫著不同顏色的彩色玻璃。

然後,那彩色的玻璃突然的碎開,化作星星光點消失在了空中。流星一般的長槍群穿過已經完全消散了的光點,也漸漸的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天空中的巨大氣旋漸漸的消失了,海面上被驚起的巨浪也一同不見了。奇異的雲彩慢慢的重新匯聚,少女裙襬一樣的極光繼續從雲層的縫隙中透下來,照亮這遠離塵世的小島。

密林中的巨大生物感覺到了那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的氣息消失,微微的探出了頭來,然後發現了依然站在神殿最高峰的那個白色身影,又再次的縮了回去。

巨石神殿的最高處,白色的身影默默的收回了乾枯的手。他如鷹一般的眼睛輕輕的掃過面前開闊的海域,似乎想要看看還有沒有突然睜開的眼睛。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沒有發現其他眼睛的存在,他才慢慢的收回目光,轉身回到了神殿的深處。

時間過了許久,奇幻的光芒再次佈滿全島,巨大的蟒蛇們察覺危機消失,又慢悠悠的遊蕩了出來,繼續掛在巨大的柏樹上享受著奇異光芒的照耀。

神殿入口的不遠處,停駐已久的白袍走出了藏身的陰影。他默默的看著天空,奇異的雲彩和裙襬一樣的光芒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曾經被風暴攪亂的樣子。

而那來勢洶洶的的眼睛像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雖然是消失的如此的莫名其妙。

……

金屬的面具一點一點的裂開,露出其下金色和虹色相互交映的一雙眼睛。已經變成碎屑的金屬面具一點一點的落下,灑在依舊凝固的船身上。

狂獵微微的揉了一下眉頭,正在施展中的魔術被打斷真的不是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只有靈體的他。

他揮了揮手,小範圍內的解除了空間的凝固。勉強那已經沒有了面具,但是仍然屹立在面前的高大騎士直直的向後倒下,掉進了無法看清水深的海里。身後一同恢復了行動的紅色戰士向前一步,似乎想抓住那墜下的騎士。

但是狂獵制止了他的行動,他搖了搖頭:“不過是一個作為傀儡的替身而已,帶回去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