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雨停了,就連雷霆也一起消失了。

校長把滾燙的槍管拄在地上,一手就這樣靠在上面,一手在溼透西裝口袋裡摸索著。不一會,一個正滴著水的木質煙盒被他拿了出來。不好的預感浮現出來,果然,煙盒開啟後他的名貴雪茄一條條全都變成的軟塌塌的了。

他嘆了口氣,就算他平時在怎麼注意風度,再這樣的情況下也難免變得像個落湯雞一樣,就連最後保持風度的雪茄也全軍覆沒。

不過這樣也並不只有壞處,至少,和他一併變成落湯雞的專員們不會再覺得他像是高嶺之花一般。

一跟被點燃的雪茄被遞了過來,是一個年輕的專員,校長記得他,還在校時就曼施坦因各種的頭疼的存在,不過比起他現在在校的學弟們,他就差遠了。

校長滿足的吐出一個菸圈:“指揮中心那邊情況如何了?”

“據諾瑪傳來的報告,幾乎和我們同一個時間,那裡的怪魚們也停止了進攻。”年輕專員答道,然後他露出一點疑惑的神色,“滯留尼伯龍根的專員們也已經撤出了,雖然好像還有人留在裡面,不過總體來說傷亡不大。指揮中心那邊已經派出救援隊進行搜尋了,就算那裡的大門再次關閉了,他們也已經啟用鑰匙了。還有就是……”

還有人留在裡面……那邊或許也已經結束了吧。校長這樣默默想到,然後他又問:“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呃……”年輕專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據獲救專員們的形容,將他們帶出來的是一艘……會飛的海盜船,而且那艘海盜船在將他們帶出來後就離奇的消失了,各種探測儀器都捕捉不到的那種。”

“會飛的海盜船?”校長也是像年輕專員剛聽到這個訊息時一樣愣了一下。

不過想了一下後他就放棄了,以“他”,或者是以“他們”的能力,做出這樣的事來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好吧,他承認,這事兒確實有些奇怪,不過這應該是弗拉梅爾頭疼的事。

……

鋒利的長刀將面板上鱗片硬度堪比金屬的怪魚一刀兩斷,揮刀血振的源稚生長刀歸鞘,入目之處皆是殘肢,這裡已經沒有活著的怪魚了,雖然它們本身就不能算作活著。

他金色的眼睛暗澹下去,體內移位的骨骼也恢復原來的樣子。這比起斬鬼似乎也輕鬆不到那裡去,至少“鬼”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恐懼,這些沒有恐懼心,或者說可以無視他血統的東西,即使是他在想隱瞞住一些東西,但如果不認真對待的話那可是會吃虧的。這裡剩下的也就只有清理殘骸的任務了,不過這個自然輪不到他來指揮。

回到臨時搭建起來的避雨棚裡,失吹櫻首先迎了上來。

“少主,”她遞上手機,“本家來的電話。”

跟隨著他一起進來的烏鴉還有夜叉打起了精神,退出帳篷後點了跟煙裝作偷跑出來抽菸的樣子。被派到這裡來的不只有日本支部的人,駐守這裡的還有一些其他分部的以及本部成員,有些東西被他們聽去了可就不妙了。

稍微等了一會兒,受到外面兩人安全訊號的他才按下接聽鍵。

“乾的不錯。”對面先是誇獎道,“如果這女孩真的是上杉家的血裔的話,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尤其是人丁凋落的內三家!”

他的聲音中似乎透露著一股輕快,似乎真的為發現遺失的家族成員而開心,至於事實是不是如此,至少此刻的源稚生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源稚生的心情也是不由得輕快了起來,至少,上杉家家主不會再孤單一人了……大概吧。

“不過我還需要一些樣本,來證實他的身份。”對面的人笑了笑。

源稚生點頭:“這個已經有人去辦了,那女孩似乎因為傷勢還在住院,想要弄到她的毛髮或者是血液樣本在簡單不過了。”

既然發現了那女孩,源稚生自然就不會對她放著不管,出發前往這邊時,他特意留下了擅長潛入的忍者小隊在那邊的,同時,還讓他們收集另一個目標的資料。

“你從來都不會讓我讓我失望。”對面的人再次誇讚道,“S級的事也不用太過著急,昂熱親自前往那裡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面對他時你的表現也很不錯,有他在,想必你也會束手束腳的吧?他這些年雖然對我們不管不問的,但也不能這樣就對他放下了戒心,畢竟他可是做了秘黨近一個世紀的領袖。”

“我會繼續小心的。”電話結束通話,源稚生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血淋淋的河道。雨停了反而使對這些殘軀的清理更加麻煩了起來,粘稠的殘軀互相連在一起,讓不少清理的專員覺得有些下不了手。這屠宰場一般的場景無論看過幾次當讓源稚生一陣反胃,即使這是他參與了其中。

閉上眼按下心中的厭惡感,他讓帳篷外的兩人去準備快艇。櫻已經向他說明了,源頭那邊的怪魚似乎已經不再出現,他也必須動身返回了。

S級的那邊還毫無進展,雖說老爹沒有明說,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這次事件過後,S級大概會返回本部,而他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更不會踏入學院本部。

……

明明是深夜,但是大廈底下的街道上依舊人聲鼎沸。年輕的男女們手挽著手,互相贈送聖誕禮物。畢竟這是聖誕節,即使不是國定假期之內,也會有不少人將這天當做如同新年一般的日子。尤其是在日本這個國度。

與外面熱鬧的氣氛不符合的是大廈高層的某一個和式房間裡,房屋中間放置著的被爐給略顯清冷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暖色,不過本該坐在被爐邊等待訊息的老人卻是開啟了木質的窗戶,任由著冬夜的冷風吹進好不容易暖和起來的房間裡。

木質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讓窗邊的老人將思緒從多年前的聖誕夜中收回,他關上了窗說了聲請進。

身穿傳統日式女傭服裝的女人走了進來,低眉順眼的報告道:“大家長,小姐又離家出走了。”

老人開始有些頭疼起來:“果然是因為聖誕節嗎?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是由稚生陪著她的才對。”

“是的。”僕人答道,“少爺許諾過小姐今天會帶她去遊樂園,即使現在小姐明白少主是因為公事外出,但其實還會不開心的吧。”

她在說謊,因為小姐從來沒有向其他人展現出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