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好訊息,有華夏的混血種家族願意協助我們,他們任務地點已經購買了幾艘大型漁船,併為了能裝載我們的鍊金兵器而對其進行改造中。”飛往渝市的卡塞爾專機上,作為領隊的曼斯教授透過飛機上的廣播對專員們分享這一訊息。

聽到這個的專員們不由得雀躍了起來,在本部支援沒法及時到達的這種突發情況下,這個支援對他們來說非常的及時。

靠窗邊的楚子航也是受身邊專員們的影響,低垂著的金色眼睛裡也是透露著一點笑意。

“好了,我們還有大概三個小時左右到達目標地點,在此之前先休息一下,我知道你們有人昨夜忙於工作沒有休息好。”關閉廣播的通訊,曼斯才重新拿起一旁的還在接聽狀態的機載通訊裝置的話筒說道,“非常感謝你,陳,你這次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電話對面響起一個肅穆的聲音:“不用感謝我,曼斯,這不僅僅是我的決定,也是‘我們’的決定,我們之中也沒人願意看到危險的東西在自己家旁邊醒過來。所以經過決定,在條約允許的範圍內,我們會給你們一些幫助。當然,我們自己的人也會過去。”

“這下倒黴的可就是那條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甦醒的龍類了,我都無法想象在我們的聯手之下,還能有什麼東西能夠擋在我們的面前。”本對當地混血種支援不抱希望的曼斯對於這意料之外的支援還是挺驚喜的。

在歷史上留下濃墨一筆的華夏混血種們,再加上他們卡塞爾學院新銳的鍊金武器,也難怪他會有那麼大的信心。

不過可惜他的摩尼亞赫號此刻還在太平洋上漂流著,否則他就不是在飛機上充當臨時機長,而是漂在長江上的船長了。

“不要大意,曼斯。”面對自信滿滿的曼斯,對面的人卻是潑了一盆冷水,“白帝之名起源於漢時是公孫訴,關於他的事,想必也不用我和你說了吧?”

“‘白帝’公孫訴,漢時的佔據華夏西方的割據勢力,後被‘光武帝’劉秀所平。”曼斯點頭答道,然後話鋒一轉,“當然,這是普通人所知道的歷史。而真實的歷史是,公孫述得到了龍類勢力的幫助,自命不凡的他就開始稱帝與漢朝叫囂,‘龍出府殿前’就是在說他和龍類的相遇。”

“看來理科系的你沒有把這些知識忘光,不過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光武帝出兵征討的,不只是公孫述而已。”肅穆的聲音很平靜的說道,“雖然關於那段歷史的記載,已經在四十多年前的動亂中消失,但根據我們後來的考察,隱藏在公孫述身後的,也就是光武帝主要出兵討伐的,就是四君王之一的‘灰之王’。”

男人極其平靜的說出了這足以震撼混血種世界的話來,之後他就沒有再說話,留時間給對面的人消化這個訊息。

愣住的曼斯過了一會兒後才慢慢說道:“所以他真的在這裡嗎?青銅與火之王諾頓……”

即使知道他的任務就是探尋這位存在的蹤跡,但這個事實真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還是會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

“破碎的史書上關於這個的記載就只有這些,灰之王究竟是已經甦醒離開,還是在長江深處的古老城市裡沉眠……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我們曾經有打撈過作為公孫訴軍隊,或者說他身後龍類據點的‘白帝城’,但是一無所獲。”電話對面的那人說道,“恐怕,他們還有那座要塞,是隱藏在某座可望不可及的蜃樓之內。”

海市蜃樓,虛幻可見但不可觸控的存在。與西方的混血種們追求的尼伯龍根一樣,古代的華夏混血種認為,蜃樓就是龍類真正藏身的所在。

“……尼伯龍根嗎?”曼斯想起了他來到華夏時一同帶來的嬰兒,也就是正與他通話之人的兒子。

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之下那不算成功,但也不能算失敗的實驗表明,‘鑰匙’的血能夠開啟不可見之門,將他們引向未知的世界。但想到另一個已經在尼伯龍根三進三出的人,他又覺得鑰匙的能力似乎也就那樣。

“這也是把那孩子送過去的原因之一,想必你們也已經知道他的能力了,我也就不多做贅述了。”那聲音答道。

“我還有個疑問,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諾頓的所在地,還用鑰匙這樣言靈,為什麼不親自去……再次將對方送入沉眠呢?”曼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個問題之後,對面的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曼斯,我是將你視作朋友才告訴你這些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出於某些不用我明說你也知道的原因,我們對世俗的掌控力在逐漸減小,像史書上記載的那種動輒千人、萬人混血種與龍類對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且,四十多年前發生的事你們也知道,那個時候對於我們來說可以說是重創。而現在只有在國外不受管制的你們還能擁有這麼強的行動力了。”

“原來這就是你們允許我們建立華夏分部的原因嗎?你們需要我們幫你們處理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曼斯長久以來的疑問得到了解釋,華夏混血種家族近年來沒有活躍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這就是時代進步的陣痛嗎?”不知該如何說的他如此感嘆到,同時心中湧現出了莫名的悲哀,這或許就是他們日後的樣子。不過時代不需要他們也可能是件好事,這也標誌著龍類的消失。

“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該做生意的就做生意,這樣的生活對我而言還挺不錯的。”那聲音這麼答道,語氣中看上去對此是真的不在乎。

“好吧,再次感謝你的援助,陳。”曼斯真心的對友人感謝道。

對面的人答道:“感謝的話就幫我多照看一下墨瞳吧,正處叛逆期的她可不好對付。”

瞭解自己學生家庭情況的曼斯苦笑:“我覺得還是你們對她的掌控欲太強了,她雖然性格有點跳脫,但是是個很好的孩子。”

“我也認為她是最優秀的孩子,不過我已經放棄對她的管制了,強行介入的副作用現在已經顯現出來了,如果沒有你們,這次她遇到的危險我真不知道怎麼辦。”那人這麼說道,彷彿在為自己對子女教育的方式反省。

感嘆自己友人終於開竅的曼斯也為自己的學生感到高興:“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放心吧,我會在學校裡看好她的,不過我覺得應該為此感到頭痛的應該是曼施坦因教授就是了。”

……

結束通話電話,家主對面前的儺面具人說道:“‘司命’先生,對那邊這樣的解釋您是否還滿意?”

聽完全部過程的儺面具人點了點頭:“不錯,很有那什麼戰什麼忽什麼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