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色大傘籠罩住源稚生的頭頂,遮住了冰涼的雨滴。

來人是矢吹櫻,漂亮的女忍者。

“少主。”她的臉素白如雪。…

“嗯。叫他們料理後事吧。”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源稚生久久看著地板上不成人形的“怪物”,沒回過神來。

黑色長風衣隨風飄蕩。

他並非在為這些沒有人類意識的混血種而嘆息,只是在回憶這個人的資料。

水谷豐,2009年10月14日從本家的東京監控所裡逃離,一路逃到大阪。據輝夜姬的監控及報道,被一位叫做高橋美佳的三十歲少婦收留。

高橋美佳經營著一家居酒屋,是筆亡夫留下的遺產。

最後他們追尋到居酒屋的時候,只看見破碎的藍色勿忘我花瓣,以及地上的縷縷黑髮以及血跡。

想來應該是水谷豐在被追捕的無邊恐慌中,被刺激出來了自己失控的那一面,至此美人香消玉殞,自己也被黑暗吞噬。

烏鴉和夜叉從車上屁顛屁顛下來,來到源稚生面前。

“少主,我們已經聯絡本家的下屬..很快就有專門的人過來清掃。”夜叉例行公事般說著。

源稚生點了點頭,將白色手帕裹住蜘蛛切的刀柄,將其交給烏鴉。

他沒說什麼,也懶得說些什麼。

這種事情源稚生自己做了很多,櫻烏鴉夜叉他們也做了很多。

大家都習慣了。

白色路燈下無數的飛蛾在那聚集,即使它們的同類總是一隻接一隻的掉落下來,被地上的積水覆蓋,黑褐色屍體隨水流被衝到最陰沉的溝裡,直到消失在眾人眼前。

蛾子也渴望光亮啊,哪怕屍體腐臭無比,但那顆心會希望有點什麼東西塞進去。

不然空落落,就全是黑暗了。

可是,無比的光明,將會把這些蛾子們的軀體們全部摧毀。

這就是它們想要的東西麼?

真夠可悲的。

源稚生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直到烏鴉夜叉和本家派來的人交代完這裡的所有事情進入車子。

烏鴉已經小心翼翼地用噴槍把那柄古刀清理乾淨,抱在手上。

櫻今天作為女司機,一言不發地開著車。

夜叉和烏鴉在後座聊起來今天該去哪個浴場泡澡。

“記得叫那些人把屍體回收到巖流研究所。”

源稚生雙指摁著太陽穴,這幾天任務確實多。

他在考慮要不要給自己和下屬們度個假。

太陽見了太多燒焦的蛾子,那也是有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