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說了!」

那個怯弱男孩在犬山賀心中哭喊著,不再回想起那一幕。

「閉嘴!」昂熱狠聲道,「如果你連這種事情都沒辦法面對,那你還真的一點沒長大啊。」

真正悲慘的童年湧上心頭,那時犬山賀還是個穿破和服的男孩,在下雨天跑在泥水裡,懷裡揣著幾張用顏料畫過的黑白照片,在妓女和美國人之間牽線。如果他們勾搭上了,就會得到幾塊日幣做酬勞,當然也有些美國佬勾搭上了就一腳把他踹走。

這些都是..常有的事啊。

那時犬山家祖宅裡住進了一個美國上校,是姐姐的恩人,也是她的情人。每天他都肆意玩弄姐姐,不付任何錢,這是他幫助犬山家的回報。

可犬山賀當時只能在心裡默默怒吼,說自己要讓這美國人付出代價。

「你當時垃圾的很,天天為那些女人被客人打,只是不願意讓她們受到莫大欺辱。」昂熱一把抓住他黑白相間的頭髮,「告訴我,你是不是從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姐姐?這是贖罪嗎?」

周圍的女孩們全都瑟瑟發抖。

「不過這些都成為了你的力量,你知道嗎?以前你就是條小狗,還是瘦不拉幾的那條,憑藉這股力量你才能有成為獅子的潛力啊,阿賀!」昂熱吼著他,「現在你憑藉這種想向過去復仇的力量,能使出九階剎那,很好,非常好!」

校長說到後面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忽然安靜起來了。

犬山賀抬頭看他,昂熱還是那副不死的樣子,就好像這世界沒有什麼東西能叫他低下頭。

燈光照耀起過往,犬山家主第一次回憶起那段糟糕的記憶。

那年櫻花飄落在妓女們**的身體上,犬山賀在破教室的地上翻滾,滿臉都是鼻血,耳邊迴盪著英語的咒罵。

那兩個美國大兵在木板床上搖動著女孩們的身軀,那裡傳來痛苦的聲音,事後還罵罵咧咧說垃圾貨不付錢,這些妞像女鬼。

還抽出皮帶,一副要驅逐的樣子。

不付錢在當時算不得嚴重的事端,因為有很多,但是如果一旦女孩們被帶走,她們本就灰白的人生,就會更加破裂。

而少年犬山賀當時覺得自己就是個英雄,應該要保護女孩們,拯救這些破爛的人們。

他脫下外衣,露出驕傲的刺青,揮舞著木棍往裡衝。他一次次地被皮帶抽翻,皮帶上的銅釦把他的臉割的傷痕累累。

可少年犬山賀還是大叫:「你們這群美國佬給我滾出去,這都是我們犬山家的女人!」

他並不認識這些女孩們,可是..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姐姐被美國上校壓在身上的樣子。

美國大兵把他弄得全身傷痕累累,泥土被大塊大塊塞進嘴裡...可忽然這兩個美國大兵就變成了可笑的拋物線,劃過天際那般。

白衣軍官用皮帶輕輕敲打著那兩個美國大兵的膝蓋,不用力,卻能打到他們不敢再次站起來。

「先生們,我們打敗的是日本男人而不是這些孩子和女人吧。」

軍官打著英倫風格的黑傘,沒在意那倆女孩,而是用皮鞋踢踢犬山賀。

「不錯的小鬼,敢於直面荊棘叢。」

軍官冷漠高傲的語氣讓犬山賀很不舒服,他亮了亮自己的紋身。

「原來是犬山家的孩子,我叫昂熱,來自美國的混血種。我是來談判的,你們可以選擇和平或者尊嚴。」

往事歷歷在目,映在光影中。

「謝謝你,老師。」犬山賀深深地對他鞠躬。

昂熱聳肩:「你們日本人真是動不動就鞠躬,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家族絕非是想與您為敵,我們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犬山賀誠懇地說,「這理由是真的,我不會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