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家人,就如同當年失去稚女一樣,真難受啊,是那種生命裡的重要東西被抽斷一樣的痛楚。

但他知道現在遠不是心痛的時候,他輕輕抬起橘政宗的屍體,將其放進車子裡。

橘政宗眼睛是閉著的,彷彿不是被人槍殺,而是自我了結那般釋然。

櫻不知什麼時候到他旁邊,看著屍體默然。

她一向很懂源稚生,不說話而只是站在他身邊佇立著。

槍聲瞬間變大,蛇岐八家的人透過輝月姬的報道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源稚生用力將公卿面具扒下來,連帶著血肉,王將的屍體露出森然白骨。

可是,根本沒有臉。

“猛鬼眾!”

源稚生怒吼,那神情就像一條初生的龍在火焰翻騰,翱翔於天地之間。

這麼多年他們也並非瞭解不到猛鬼眾的情報,知道他們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自殺式的襲擊,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蛇岐八家的火力減弱了,因為他們的少主正衝向最前方,用著最古老的日本劍術,肆意收割著死侍的生命。

唐竹、袈裟斬、逆袈斬、左橫切、右橫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風、突刺……

一刀一刀,如同雷霆乍現,天地中有兩柄蜘蛛切與童子切揮灑死侍血液。

每一刀都在半空中劃出音爆的聲音,那是山間少年源稚生的怒火,也是黑道源家少主之赤焰。

“掩護少主,把這群該死的傢伙們給幹掉。”烏鴉激昂的聲音傳遍四處。

蛇尾人身的死侍們確實是有智商的東西,它們有預謀般地對源稚生髮動攻擊,一瞬間壓力驟增。

櫻甩動著鋒利的利刃,每一片利刃都能在最關鍵處收割死侍。

一隻斷了尾巴的死侍在源稚生後面,似乎是在伺機而動。

沒錯,源稚生流血了,即使他是皇,又有著蛇岐八家的火力支援,但面對這些數量極多的死侍難免有些孤木難支。

他的皇血對這些死侍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那是基因的誘惑,就像君主們互相都想吞噬彼此一樣,死侍這種生物同樣想補全自己。

這段路是火光四濺,各種槍林彈雨,但那隻斷尾的死侍隱藏在周圍,就好像叢林裡的猛虎,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

但下一刻,它的生命就被終結了。

在八、九歲的時候,櫻就身處在阿富汗戰場,帶著漠視一切的孤獨,終結敵人的性命了。

戰爭就是這麼罪惡的東西,無論你的年紀,只要地區被席捲,哪怕是再小的孩子也得學會怎麼扣動扳機。

她抽動衣服中隱藏的利刃,用言靈·陰流結束了這一斷尾死侍。

不是一把,而是無數把!

衝往脊髓,大腦,心臟的部位。

場面漸漸被清空,地上全是屍體,縱然這些死侍再多,但蛇岐八家是有備而來的,有著各式各樣的單兵兵器。

槍聲結束,蛇岐八家所有人都沉默了,接收著橘政宗死亡的情報。

“繼續前進,找到繪梨衣和那三個人。”源稚生沙啞著喉嚨,沉默的血液從臉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