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悍馬一路咆哮,源稚生已迫不及待見到他們。

橘政宗反常地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他很少出門,這是近年來第一次。

「我們還是快點找到繪梨衣比較好,她畢竟是蛇岐八家的秘密。」

他面色顯然有些焦急,影武者的記憶是和他共通的,所以自然能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我覺得繪梨衣跟著他們,未必會比在蛇岐八家開心。」源稚生自顧自地說。

他想起那次在咖啡店看見少年少女們的樣子,繪梨衣當時應該是很開心的...

是因為獲得了自由,還是..因為旁邊的人。

橘政宗一愣,在他自私又狹隘扭曲的心裡,這三個孩子一直是屬於他的,尤其是繪梨衣,那是個最完美的胚胎,也是他眼中最完美的實驗品。

在赫爾佐格的眼裡,她就是最好的容器。

「稚生,你作為哥哥或者是源家家主,第一時間應該關心的是她的安全。」橘政宗假裝嚴厲地說著,「開心這種情緒,不應該比安全重要。」

時隔多年,他又拿出一副嚴父的樣子。

在源稚生成年以後,赫爾佐格就把橘政宗的嚴父面具換成慈父,不再對他有任何訓斥性話語。

「我覺得,相比與有那些東西在底下的源氏重工..」源稚生頓了頓,「任何地方都會更安全。」

橘政宗低下頭,不說話。

直到現在,他也沒懂為什麼底下那些東西會被發現,那不應該會被發現的。

「稚生,現在你還是在怪我對嗎?」橘政宗蒼老的臉轉向源稚生,那雙眼睛彷彿炯炯有神。

源稚生默不作聲。

「這是應該的,如果換我是你,說不定還會做些更過分的事情。」橘政宗說,「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當上大家長以後,能考慮更多些。」

這次源稚生搖搖頭。

他輕聲說:「老爹,我從不怪你,我只是覺得很可怕。」

橘政宗一怔,看著他不吭聲。

「您是我最尊敬的長輩,卻還有很多面是我不瞭解的。」他說,「就像那天一樣,稚女忽然間就變成了惡鬼。」

「我做過很多次噩夢,總是夢到在那口乾枯的下,有男孩的哭泣。」

「他哭著,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哥哥‘哥哥‘哥哥,永遠也沒辦法真正等來他的哥哥。」

說到這裡,源稚生聲音明顯有些哽咽。

「甚至他拼命喊著‘哥哥的那個人,是最終殺他的人。」

橘政宗表面一副悲痛的樣子,「稚生,我知道當時你很難受,但你弟弟當時已經墮落成惡鬼了,不必自責。」

「我們之所以想和猛鬼眾決一死戰,不正是想把這種悲劇抹除嗎?」

不愧是活了這麼久的傢伙,三言兩語就把矛頭轉向目標。

「稚女那樣的人,都會變成惡鬼。」源稚生依舊是輕輕地說,「我現在實在無法有勇氣去相信您了,您隱藏的東西很多。」

「我不是三歲小孩,那種數量的死侍群,您說只為了給繪梨衣製造出血清,很可笑。」

「我在等您親自告訴我啊,所以才沒有立即拆穿您。」

橘政宗面色凜然,他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正打算放棄這個身份。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被發現了,橘政宗心中默默把計劃提前。

「還有,老爹你既然當過龍族基因教授,為什麼不把你那段經歷說出來呢。」

源稚生緊握方向盤,看著前方說。

黑色巨獸飛快奔往在大阪的土地上,夜幕飛快降臨在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