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園裡的兩隻憨物仰躺,身體皮毛黑白相間,一副慵懶滑稽之相,薛鈺看得十分有趣。

一旁堆放著竹葉,薛鈺問道,“這兩隻憨物當真只吃竹葉子?”

飼養的下人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確是呢。”

“瞧著你二人倒是眼生。”不是宮裡侍人的穿著。

“稟娘娘,我二人原先在蜀地,乾的就是飼養這物的活,後將軍將我二人送了過來,以便照顧這兩隻竹熊,”

“如此,哀家可否餵它們?”

“娘娘,這物還未馴養過,怕傷了娘娘。”竹熊性本憨厚,不會傷人,但是這位是宮裡的貴人,若是有個閃失,他二人只怕腦袋不保。

“無事,你且拿些竹葉過來。”劉儼既然送了她就不會讓她處在危險中,她和皇帝可是香餑餑呢。

薛鈺拿著竹枝逗弄它們,誰知那兩憨貨瞥了她一眼卻不理,只是換個姿勢,慵懶地蜷縮著。

“它們為何不理我?”

飼養人跪道,“娘娘,許是長途跋涉,待過兩日將它們調養好了再給娘娘取樂。”

薛鈺覺得沒趣,隨手扔了手上的竹枝,有一隻憨物卻起身悠悠漫步湊上去,薛鈺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正要用晚膳,蕭正跑了過來,這麼大冷的天額頭上都能跑出了細汗。

“何事這麼激動?”

“娘娘,大司馬要打霍韌了。”小皇帝小聲地說,語氣裡掩蓋不住的興奮。

“你怎知?”

“那霍韌佔了梁州了。”

“怎會,梁州不是軍事要塞,也並非富裕之地,那霍韌奪下樑州有何用處,此前可不曾聽到任何訊息。”

“就是說,我也覺著奇怪,不過不管他,如今那董熠正和將領們商談如何部署,不日就要出兵了,娘娘,你說我們是不是就快能回去了。”

見他神采飛揚,話語裡皆是興奮,薛鈺只道,“不要多想。”

蕭正不以為然,“姐姐,董熠這一年每天都在訓練將士,培育戰馬,兵強馬壯怎會不贏。”

董熠這一年多來招兵買馬,鍛造兵器,囤積糧草,用心無不明顯。

薛鈺一笑,梁州並非什麼重要之地,奪下樑州取道何川,繞過樑河最後攻下陪都。陪都繞水而建,梁河乃陪都的天然屏障,若想要取下陪都,要麼直渡梁河,要麼取道何川。若直渡梁河需大型船隻,且耗時耗力,霍韌的軍隊不善水性,直渡梁河實屬下策。看來他的對大鄴朝的天下勢在必得。

第二日,董熠果然調集三十萬兵馬,揮師北伐,討伐逆賊,以正皇位。

出征不到十日奪回梁州,攻下泗水,大軍分兩路行軍北上,奪回了四座城池,看來霍韌似乎小瞧了董熠。

此前董熠需得聯合劉儼才能勉強將他從襄城趕走,如今他欺董熠一人,十萬兵馬分三路圍攻董熠,勢要把董熠活活圍困至死。

卻不想被董熠使詐,領著伍仟兵馬做餌,主力由董家的幾個兒子率領從後面包抄,霍韌反被圍,不過卻被他親兵護送逃了。

薛鈺不參與政事,但每日的戰報她還是知道的,畢竟整個陪都的人民都知道了。宮裡因董熠離去清冷的的氣氛變得熱鬧了些。

董熠如今是陪都的支柱,這會他領兵在外,陪都所管轄之地的政務也一起帶出去了,平日進宮的大臣除了教導皇上學位的的那幾位寥寥無幾。

薛鈺正閉眼假寐,蘇姑姑進門稟報說是董夫人求見。

“衣衫可有不整?”薛鈺問。

蘇姑姑上前幫她理了理,“並無不整。”

“我去迎迎她吧。”

董夫人見薛鈺在殿門相迎,趕忙上前,笑著說,“娘娘親迎,折煞老身了”。

董夫人頭髮花白,據說年紀比董熠要大上幾歲,臉上的粉已遮蓋不住那份蒼老,可通身的氣派和那份教養卻也是難以掩蓋的。

董夫人乃河西李家的貴女,當日是下嫁董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