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坳法陣外的黑夜,黑如深淵。

咔嚓!

一聲仿若琉璃破碎的聲音響起,老族長任三熬歇斯底里的聲音也跟著吼了起來。

“跑……給我跑……分方向跑!”

霎時間,整個任家坳呼嘯聲、哭喊聲、悲鳴聲起起伏伏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一千多人迎來了大逃亡時刻。

任家坳拗口處的一尊石獅子旁,法陣破碎,戲眾生精疲力盡, 只得盡力盤膝坐在地上。

戲眾生望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頭頭患魂獸,淡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身踏清河行路難,書院學樓笑春風。”

“白袍高冠顯才氣,怎料此生不遇時。”

“眾生蹉跎半生……”

戲眾生嘴裡的詩還沒有唸完,異獸群中一頭體長近乎五丈的患魂獸來到戲眾生身邊,張開嘴巴輕輕一吸, 戲眾生就此歪頭斷氣。

患魂獸, 喜愛吸食魂魄, 戲眾生身上,一道被文氣包裹的半透明魂體飛出,被一股吞噬之力給牽引進了患魂獸嘴巴中。

不遠處,任家坳的老族長任三熬,和戲眾生同樣的下場。

吸食掉任家坳這群生人的靈魂後,這群患魂獸仰天咆哮一聲,接著分方向追擊剩下那些逃跑的人。

半個時辰後,任家坳方圓幾十裡的區域,變得一片死寂。

當巫山帶著眾人急行軍趕到任家坳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啦。

任家坳火光沖天,遍地屍體,觸目驚心。

巫山下馬,幾步來到山坳口那尊石獅子旁,看著滿頭白髮,已經斷氣的戲眾生,神色難看到極點。

巫山沒有仰天長嘯,沒有肆意宣洩自己的憤怒,而是開始仔細檢查戲眾生周身, 發現其全身無外傷, 生機才熄滅不久,顯然是還沒死透。

戲眾生這副樣子,定然是靈魂被吸走導致。

也就是說,患魂獸並沒有離開多久。

“老邊,讓弟兄們放血,我有用!”

“還有,開始佈陣!”

“我就不信,咱們這麼多人放血,吸引不來那些該死的畜生!”

邊守城聞言,眉頭狂跳,但還是點點頭,將巫山的戰術給執行了下去。

一千多熱血男兒割肉放血,濃厚的血腥味再次散溢位去。

遠方,有獸吼隱隱傳來。

巫山也在忙,他忙著讓兵卒們尋找並安排好那些完好無損的屍體。

緊接著,巫山又讓邊守城等人隱藏埋伏在周圍的建築和大陣中,憑藉兄弟們的精血,巫山在任家坳佈置出了一個刀陣。

刀陣佈置好,巫山倒提【屠生弒絕】, 站在山坳口,靜靜地等待著。

嗷……

凌晨,快到卯時的那一刻,一聲聲獸吼從任家坳周圍傳來。

巫山心中凜然,這頭患魂獸竟然選擇在黎明前的至暗時刻動手,可見其靈智絕對不低。

這是患魂獸選擇的至暗時刻,也是巫山的殺戮時刻!

待看到絕大部分患魂獸都進入自己佈置的刀陣後,巫山胸中文氣湧動,抬槍指天。

“先輩贈我三寸刀,無鞘無柄斷青絲。”

“重重刀陣隨風來,刀上聖文多刻痕。”

“悵然佈陣起四顧,刀罡凌厲斬鬼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