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開口,嘴裡卻沒有發出人聲,而是徹底變成了奇怪的咯咯聲。

司楊廷的心徹底跌入谷底:“江祭臣!你給我醒醒!”

江祭臣被重新帶回司家,司楊廷一直守護在江祭臣的身邊,幾乎沒有離去,晚上累了,便會趴在江祭臣的床邊睡過去。

而江祭臣,被捆綁著手腳,以免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

司明宇知道江祭臣與司楊廷關係好,但倘若兒子一直如此,也不是個辦法。

司明宇推開房間的門時,正好看到司楊廷趴在江祭臣的床前沉沉睡去,像是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

司明宇心中難過,輕輕拍了拍司楊廷的肩膀:“廷兒......”

司楊廷本就是敏感的,一骨碌爬起來,看到父親關切的眼神。

“父親大人......”

司明宇心酸:“解鈴還須繫鈴人,普通人怕是救不了他的。”

司楊廷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從凳子上起身,再回頭看一眼江祭臣後:“拓跋愷呢?近日為何不見他過來?”

正說著,在司明宇和司楊廷沒有察覺的時候,江祭臣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同時,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冰冷得盯著司楊廷。

家中小廝跑進來,低著頭:“少爺,大理寺那邊派人過來,讓您快些回去一趟,出大事了。”

司楊廷一頓:“可有說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回道:“說是發現了最近城內嬰兒失蹤案的線索。”

司楊廷聽罷,轉頭看一眼江祭臣,其實在他心中,很是清楚,這次的嬰兒失蹤案應該是與之前的張公子案一樣,與江祭臣有關的。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案子,竟然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不可能,兇手應該並不是輕易能被捉拿的。

司楊廷回身對司明宇:“父親大人,江祭臣近日情況不穩定,一定要派人多加看護,我先回大理寺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司楊廷剛一離開,床上的江祭臣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束縛著他手的繩索輕而易舉得斷成了好幾段,只是他仍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開的眼睛,能看到漆黑一片的眼球更加濃郁。

司明宇回身看向江祭臣的時候,卻發現江祭臣仍然緊閉著眼睛。

大理寺監牢外的兇殺現場,付凌天正帶著人勘察現場。

司楊廷走近:“付大人!”

付凌天頭也沒有抬,只是嗯了一聲。

那天深夜,司楊廷沒有認真地看過現場的情況,而今,日頭正濃,才看出現場一片狼藉。

血水糊滿了黃色的泥土,火把上殘留著血色,只是屍體已經不在遠處。

“這是我在大理寺這麼多年來,最痛苦的一年。”付凌天突然開口,眼神渾濁。

司楊廷心中有愧疚,沒有應聲,轉頭對旁邊的侍衛:“發現了什麼線索?”

侍衛低頭回應道:“彼岸花。”

司楊廷心頭一跳,彼岸花,又是彼岸花,每每出現彼岸花,便總是與江祭臣有關。

他抬眼看向付凌天,付凌天去不看他。

“司楊廷,我已經給了足夠的時間,江祭臣,脫不開關係。”付凌天這才慢慢轉頭看向司楊廷,眼神中有為難。

他繼續說道:“張沛的死,徹底引起了公憤,連大理寺少卿都死在案件中,卻放著最有嫌疑的人不管,這是我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