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宇見司楊廷的模樣,緊鎖著眉頭:「怎的?紅燒肉不是你最喜歡的?為何如此模樣?」

司楊廷再看一眼紅燒肉,又一次想起屍骨上死去一片的蟲屍和蛆蟲:「爹,我......」

司楊廷乾嘔起來。

司明宇開口道:「跟著江祭臣一起,查了那麼多次的案子,到如今還是這副模樣?你不是說想進大理寺?明年的考試,我看也不用考了的好。」

司楊廷努力忍住嘔吐,臉色煞白:「爹,我可以克服。」

司明宇將視線從司楊廷的身上,移到江祭臣的身上:「你怎麼想?江祭臣。」

江祭臣被提到性命,收起思緒:「嗯?爹,你在與我說話?」

司明宇點頭笑笑:「關於那些被殺的少女,你怎麼想?」

說話間,司明宇將一塊排骨放在江祭臣的碗裡。

江祭臣點頭示謝:「我覺得這個案子不是人為。」

「不是人為?怎麼說?這世間的兇殺案還有不是人為的道理?」司楊廷吃著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江祭臣抬眼,規規矩矩得對司明宇道:「父親大人一向對大理寺的事不感興趣,今日怎麼有了這般興致?」

司明宇一頓,笑出聲來:「怎的?審我?」

江祭臣匆忙放下碗筷,低頭道:「不是,我只是......」

司明宇拍了拍江祭臣的肩膀:「我同意你的說法,或者說,不僅僅是人為那麼簡單。」

司楊廷插話道:「爹,你也瞭解其中情形?」

司明宇繼續拿起筷子吃飯:「我兩個兒子在這種危險的事情裡,我自然要對那些你們參與的事情有所瞭解才是。」

司楊廷嘿嘿笑著。

但江祭臣卻心生懷疑,司明宇每每都會用這種話去敷衍回答類似的問題。

真的只是因為關心嗎?

江祭臣覺得不見得。

司明宇總是在有意監視著自己。

江祭臣想起當年自己剛被司楊廷抓回府裡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司明宇的時候,司明宇看著自己的眼神裡,透著詫異。

就好像司明宇以前就認得自己一般。

但是在他的記憶裡,沒有一絲一毫與司明宇有關的記憶。

甚至,在司楊廷想要對自己用刑,來逼問司宛箬的下落時,司明宇親自出面救下了自己,並斥責了司楊廷,稱司宛箬的事與江祭臣無關。

為什麼他那麼肯定?江祭臣記得他的眼神,他第一次看見司明宇時候,司明宇看他的眼神,永遠你都忘不了。

那眼神中,透著懷疑與詫異,也透著惶恐不安。

甚至第二日,司明宇便提議將江祭臣收養入府,聲稱見著江祭臣可憐?

不可能,長安城裡逃難的小乞丐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甚至可以說隨處可見。

這座繁華的城市裡,到處都透露著天差地別的貧富差距。

所謂對外所展示出來的繁華,不過是有錢人的世界吧。

其實,越是繁華的表面,背後隱藏著的黑暗才越多。

江祭臣已經忘記了晚飯是如何結束的,飯桌上的父子三人看上去說說笑笑,卻是各懷心事的。

只有司楊廷,傻傻得跟父親司明宇講述著這些天的見聞,甚至對司明宇提起看到的那兩具爬滿蟲屍的屍體。

司明宇也不嫌棄,大笑出聲,甚至讓司楊廷多講一些。

司楊廷佩服司明宇的心理素質,直對司明宇豎起大拇指。

司明宇卻稱,讓司楊廷多與江祭臣學習,將來進了大理寺,兩人才能更好的打配合,將來,爭取可以替代付凌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