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西舉院巷。

一個身穿大理寺服侍的侍衛快步奔跑著,眼神焦急。

身側的百姓見狀,搖頭嘆氣。

「娘,怎麼了?」

一個小男孩仰頭望著搖頭的婦人。

婦人抱起孩子,看向遠去的侍衛:「大理寺的侍衛,跑得這麼急,怕是又出事了。」

西大街。

大理寺威嚴的大門口,兩個石獅子張著嘴,瞪著目。

那侍衛三步並做兩步,躍上臺階,跨進大理寺的大紅門,一路穿行而過。

春天的風還帶有一絲寒氣,刺痛侍衛的面板,他的面頰因為奔跑而紅潤冒汗。

大理寺正門,門口的兩個侍衛見來人焦急,上前迎上去:「出什麼事了?」

大廳內,付凌天走出來,皺著眉頭,嚴肅得坐在主位上:「說。」

侍衛拱手道:「付大人,昆明池內飄出一女屍,屍體腐爛程度不深,因泡在水中,全身浮腫,赤裸無衣......」

長安魚鬥路。昆明池。

一群看熱鬧的群眾將那大片的水域團團圍住,大家人擠人,都沒有什麼害怕的模樣。

群眾的周圍,一群官兵將眾人攔在一個大大的圈子之外,但還是被擠得前呼後擁。

昆明池兩側的一對巨大的石雕人像,正冷漠的瞪著這群看熱鬧的群眾。

昆明池地處城西的灃水和潏河之間,原是西漢時期,漢武帝人工開鑿的湖水,為了士兵練習水戰,池水中央還建有人工島嶼,豫章臺,靈波殿,池中雕有石鯨,棲有豫章大船。

威武萬分。

但就在這樣的地方,在那雄偉的石雕人像之下,一個弱小的少女被池水推到岸邊,孤獨而寒冷的躺在地上。

她全身青紫色,沒有閉上的眼球裡裡爬滿了螞蟻。

瘦弱。

全身是傷,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在本就已經發青的面板上仍能看得清楚。

少女的心口位置,開著一朵紅燦燦的「花」,那花醒目卻刺目,就像是在宣召少女死亡的靈魂。

說是一朵花,其實,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少女的心臟,被人整顆挖走。

沒人知道,被挖走心臟的時候,少女是不是還活著。

付凌天一臉嚴肅,蹲身下去,手上帶著羊皮手套,輕手輕腳得翻看著少女的屍體。

「脖子上有勒痕,從傷痕來看,應該是帕子一類的柔軟之物,身上有多處淤青,死前應該被毆打過很長時間,肋骨約斷了十根,具體情況,還得回去檢視後才能知曉。」

年長的仵作章安達一邊說著話,看著付凌天。

付凌天跟著章安達的陳述,一點一點得觀察著屍體身上的傷痕。

章安達對付凌天拱手道:「死者似乎是在死後,被凌辱過。」

付凌天眼角一跳,偏頭看向章安達,隨後大喝一聲:「混賬東西!」

章安達慌忙低頭拱手,以為付凌天是在罵自己。

付凌天起身,朝著人群之外走去:「回大理寺!詳細檢視後儘快來稟。」

章安達對付凌天拱手:「是!」